今夜,宮中亂成了一團。
長公主的婉華宮起了大火,恰巧被路過的息夫人撞見,趕忙讓禁軍前來撲救。等皇帝趕到的時候,人倒是沒什麼事情,可堆放長公主物品的後院已經被燒的麵目全非。
“陛下。”楊清菱一身甲胄,朝皇帝抱拳行禮。此事生在後宮,楊清菱手底下的鳳池衛也是禁軍的一部分,一早便趕到了現場。
“免禮,長公主有無大礙?”
“謝陛下,”楊清菱直起身子,“長公主殿下已在皇後娘娘處安置,並無大礙。”
“皇兄!”說曹操曹操到,長公主被韓承曦攙扶著,與皇後一道,急匆匆的趕來。
“怎麼不好好歇著,這會兒過……”
“稟陛下,副統領,”一位禁軍急匆匆拿著什麼跑過來,正是早先去拿韓承言的陳示,“在後頭發現了這個,似乎是被東西壓住了,並未完全焚毀。”
皇帝接過燒焦一邊的書策,長公主明顯變得焦急起來。陳示皆看在眼裏,招來一個禁軍耳語了幾句,便讓他退下。
皇帝閱覽了幾頁,臉色越來越沉。
“朕沒想到啊,朕的好妹妹,”皇帝將賬本摔在長公主麵前,“你居然真敢把如此罪證,藏到宮裏來!”
長公主與周圍人一道跪在地上,她伸手翻閱了幾頁,慌亂的行了個磕頭大禮
“陛下!這一本必不是韓家的賬,陛下明鑒。”
“事到如今!你還想怎麼為他狡辯,竟敢欺瞞於朕!真是膽大包天!”
“陛下,請您明察!”皇後也翻閱了幾頁,辯駁道,“此賬用的分明是新紙,怎會是證據!”
“你住嘴!朕的皇後,之前倒是信你不會做糊塗事,如今看來,你真是枉費朕的信任!!”
“陛下息怒。”眾人跪禮
“皇兄!臣妹沒有騙你!那日臣妹阻止茹茹告訴您,隻是不想幹涉陛下,節外生枝。方才那一本,當真不是!”
“來人,將長公主與皇後帶下去好生看管!明日定案前!不許她離開後宮半步!”
無論長公主如何辯解,皇帝都沒有回頭,怒氣衝衝的離開。楊清菱和皇後對視了一眼,帶著這新出現的證據,奔向了樞機府。
“娘娘,殿下,請。”陳示十分恭敬的來到近處。
長公主抹了抹眼淚,早已沒了方才那副悲切姿態。皇後一貫的清冷,麵色如常。陳示瞧著這飛速的變臉,心沉了沉,他帶著一隊禁軍將三人送到鳳池殿,準備退下給謝長允帶個信。
“慢著,”皇後道,“陛下說了,可不能讓我與長公主出去,陳校尉這是要去哪兒啊?”
“娘娘,此處乃內室,末將不便……”
“那可不成,陛下交代的事情要仔細些好,去,將所有禁軍喊到殿內,今夜我與殿下和郡主就在這裏過。”
陳示沒有動,禁軍們有些惶恐,不太懂皇後娘娘這無理的要求從何而來。
“怎麼,本宮這是喚不動你們了?!”
“娘娘息怒,隻是臣等皆為外衛,這留……”
“隻要陛下沒有下旨廢後,本宮便是這後宮之主!都給我進殿來,不到定案,不準離開這鳳池殿一步!”
此時若陳示還沒意識到不對,那就白在禁軍混這麼多年了。他直起身子看著皇後
“娘娘,您雖是皇後,現下的處境恐怕不是該為難末將的時候。請娘娘與二位殿下好生休息!末將告退。”
變故來的突然,陳示正準備離開時,六名禁軍抽出佩刀,堵住了宮門。陳示與另外幾位不明所以的禁軍猝不及防退後幾步。
“娘娘,您這是何意?!”
“本宮說了,你當親自看守,不得擅離,今夜本宮與長公主在哪兒,你們就在哪兒。”
“陳校尉是個聰明人,”長公主拿帕子優雅的擦了擦額上的汗,“你當知道今晚宮中禁軍,半數是鳳池衛。還望將軍切勿有違陛下的旨意,擅自離職。聽娘娘的便是,左右外頭發生什麼,都與你沒什麼關係不是?”
刑部大獄
刑房內,顧淮安閉著眼睛,身上疼的發麻,心裏卻前所未有的平靜。
十幾日過去,獄卒們礙於多方壓力,都沒有為難先生與他。這麼久的時間,一開始的恐懼散去,他也能想明白一些事情。此番遭災,恐在算計之內,不然先生不可能這般氣定神閑,聽之任之,再者,時機不對,現下韓家正是強盛,怎會像現在這般仿佛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