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遍古今中外所有的文學作品,對於值得描寫的初識都是極盡浪漫之詞,可是這些遙遠的文學國度與現實生活根本就是兩個異度空間,驢唇不對馬嘴。
電影裏的jack會深情地說“youjump,ijump”
而現實裏的jack會驚慌失措地喊“賤人你要死別拉上我。”
心澄現在正在開往機場的城際列車上,這是她一早就定好了的路線,這條路線在她的計劃裏非常完美,因為僅30分鍾她就可以從家門到達目的地,而且按照計劃,她現在已經接到了他那念到研究生還生活不能自理的堂哥。
如果,不是她恰好睡過了頭,恰好沒有趕上一趟列車,恰好和美珠抱怨這一切時手機沒了電的話。
現在還要加一條,如果她出門帶了雨具的話。
八月的天空突然來了一場過雲雨,就在她踏上通往機場的列車後的五分鍾內。豆粒般大的雨點正稀稀疏疏地打在原本幹燥的地麵上,留下一地斑駁,而太陽竟然還在烏雲上空露出半邊臉嘲笑地看著她,似乎在問她對這場雨還滿意嗎?
心澄心頭閃過無數個念頭,最主要的無非兩個,一個是繼續等,等著這該死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停下來的雨停下來,一個就是不顧一切地衝出去,畢竟車站離機場航站樓也不算遠。
她內心祈禱著飛機一定按照慣例晚點了,可是另一個念頭卻在不停地提醒著今天她把這事弄得糟透了,如果那該死的堂哥再回去添油加醋地和老爸老媽說些什麼的話,老媽那緊張的神經一斷,肯定又會生出無數個關於她為什麼遲到了的遐想。
她就這麼在車站裏麵跺著腳,直到可能和她同搭一傘的老大爺離開了這裏,她終於鼓足勇氣向出站閘口跑去。
更倒黴的是她出門太急,把那張寫著名字的紙板忘在了家裏,現在她大概隻能一個個去問他們是不是她要找的人了。
今天的她穿的是從衣櫃裏胡亂掏出來的一件黑色連體短褲,一開始隻顧著穿起來方便,這會卻是腸子都悔青了。
這條連身褲腰線的位置極高,褲腿幾乎短到大腿根,她倒不是對自己的身材沒有信心,而是這根本就不是她的穿衣風格啊!
這一路過來她那暴露在外的兩條長腿不知道招惹了多少不懷好意的目光,她恨不得去把那些人的眼睛一個個戳瞎。這個老媽也是的,買的這是什麼衣服啊!
心澄低著頭拚命地奔跑,心裏暗暗慶幸自己沒有化妝的習慣,不然這雨水把睫毛膏衝刷成一條條黑水流下來的畫麵一定很美。
她發誓,她恨極了這場雨以及,她的堂哥。
就在她咬牙切齒地問候她的堂哥的時候,身體卻和對麵來人撞了個結實。
或許對方也是匆匆前行,兩個人力量的疊加大的驚人,心澄的鼻子剛好被撞到,痛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跟吃多了芥末的感覺差不多。
她顧不上去指責對方怎麼走的路,因為她感覺到一滴滴溫熱的液體落到了手背上,嚇得她趕緊仰頭雙手並用的在包裏摸索紙巾。
就在這尋找的間隙,一張潔白的紙巾遞到了麵前,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隻修長的手,不容多想,心澄趕緊接過來處理自己流血的鼻子。
這一天是倒了什麼黴!
心澄好容易止住了血,雨勢也漸漸地停歇了下來。
心澄是天生的卷發,雖然美珠一再強調她的頭發卷曲的剛剛好,更添她的嫵媚,可是她始終覺得她披頭散發的樣子像是三年沒有剪毛的綿羊,滑稽而呆蠢,幸虧今天她出門束了發,否則這會的她肯定超級像一隻落魄的羊。
被她撞了的男子沒好到哪去,本來炫酷的飛行員墨鏡歪到了一邊,手機慘烈地躺在地上,屏幕碎的像做了特效。
心澄立刻發現這隻手機和那天一起吃飯的女孩一樣,是沒有懸念的新版iphone,她真想把自己當場捂死,不就昨天黑了林昂五百塊錢嗎,老天至於這樣的懲罰她嗎?這要隻是屏幕碎了也就算了,否則,這是五百塊錢就能解決的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