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非兒運用內功的幫助下,幾日後,李逍遙體內的毒氣漸消。
當他得知非兒也是要前往金國,便提出,可否與她結伴同行。
非兒沒有馬上回答,心中卻想,孤男寡女結伴同行,多有不便,不過話說回來,我救過你這臭小子一命,一路上帶著你,應該也沒什麼大礙吧?
李逍遙見她猶豫,便笑著問道:“你是不是在想,帶著我這個臭小子,他會不會恩將仇報呢?”
“你敢?”非兒被他說中,臉色陡然變得嚴厲,不過,顯然是在虛張聲勢。
李逍遙又是微微一笑,問道:“我們總共見過三回,每一回都離不開刀光劍影,你說是為什麼?”
“那還用問,我是兵,你是賊。”
“非也,非也,我說我倆不是冤家不碰頭才對。”
雖說非兒毫無金枝玉葉的嬌慣之氣,但平素也沒有人敢這麼油嘴滑舌對她說話,她一時之間感到不太適應,不知道是應當隱忍還是應當發作,隻好敷衍道:“看來,我還真是不該救你!”
“你武功高出我那麼多,前兩回那是手下留情,這一回卻是於心不忍,隻不過,我每回見著你的時候,都覺得特別親近,殺與不殺,救與不救,反而不那麼緊要了。”
最後一句話,李逍遙說得真誠無比。
“我並非皇城司的人,不過是偶爾做個幫手而已”,非兒顯然感受到了李逍遙的真誠,也稍稍放下了一些戒心。
“其實,皇城司隻是個情報部門,負責搜集各種信息,像你這種可疑之人,自然是要被嚴密追查的,但若要要判定,你究竟是不是賊人,該不該殺,那是由大理寺管的,我可管不了。”
“大理寺裏我也曾住過些日子,那兒夥食不太好”,李逍遙一臉悲壯地說。
“你怎麼,怎麼什麼地方都有你的份啊?”非兒頓了一下,頗感意外。
李逍遙便把自己的兩次送信任務擇要說了一遍,卻又借機自證清白,說自己其實也是一個愛國青年,和你非兒乃是同道中人雲雲。
“就算你成功刺殺楊幺,義軍也會很快擁立新主,並不能夠阻止戰亂。”
“這你倒是和我義父說的一樣。”
“你義父?”
“是的,他姓秦,是當朝宰相。”
汴京,齊國皇宮,選德殿。
有大臣奏報:“金廷之意,仍是暫緩。”
劉豫忿忿道:“堂堂皇子不被立為太子,卻隻是個朝廷命官,像個什麼話!”
他原為宋國的濟南知府,投降獻城後被金國扶持立為齊國皇帝,但後來,卻因他對宋征戰屢戰屢敗且不得百姓人心,在金廷眼中的地位日降,逐漸失去了利用價值。
此番是他第三次向金國主子奏請立其子劉麟為太子,卻沒想到,再次被拒。
晚上,後宮的一名嬪妃衝他撒嬌耍媚,也活該是她運氣不好,她竟然提起太子無名無份之事,結果被劉豫一腳踢翻在地,永久逐出後宮。
劉豫最近聽到風聲,金國準備廢除他的皇位,就更別提立太子劉麟,繼承大統的美夢了。
他必須最後一搏。
思來想去,若想要踏踏實實地當好這個兒皇帝,還隻能是大舉南下伐宋,徹底提升自我價值才行。
隻可惜,潛在的合作夥伴——楊幺不幸遇害,少了一個最大的內應。
兩日後,劉豫下詔,一個月內新募二十萬大軍,可經費不足是個攔路虎,眼下,齊國每年向金國的納貢比宋國強盛時還多,家裏頭哪還有閑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