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苒聽著她宛若蚊蟻地說著話,再一聽那男子淡定自若的聲音,頓時挑了挑眉,美色當前,卻是紋絲不動,不為所動,恐怕是對這若兒姑娘沒有那份心思的。
黎苒暗自在心底搖了搖頭,若兒已經和小童告別著,由丫鬟攙扶著往回走了。
隱隱約約,耳畔還能聽聞到小童和那公子細細的交談聲。
黎苒感受著若兒留戀的腳步,微微搖了搖頭,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姑娘恐怕是癡心錯付了。
黎苒雖是這麼想的,卻沒料到那公子隔日便不見了蹤影,消失在了這小鎮中,任憑若兒姑娘搜尋,也未能尋得他的蹤跡。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一晃眼,妃若已經到了該出嫁的年齡,父母的養育之恩不可不報,她不可能讓父母因她而受到編排與恥笑,便乖順地聽從了他們的安排,準備死了心出嫁。
黎苒是看著她一臉春色地去,又張皇失措地四處尋找,狼狽不堪地痛哭喊叫著,見她最終是此結局著實有些難受。
妃若若是因此而嫁人,結婚生子,或許也會在最終收獲摯愛,可她,猝不及防地被入選成妃了。
或者是,是新皇登基,各地的秀女被選入了皇城。
妃若,也沒有幸免。
她所在之地較為偏僻,家中雖說富裕,卻是沒有權勢的。
初入皇城,遠離他鄉的妃若,惶惶不安地在酒樓聽著周圍人述說著新皇的殘暴,手指忍不住地顫抖。
她臉上血色全無,恐懼使她更顯得身軀單薄。
她茫然地抬頭,耳中突然闖進熟悉的聲調,她的視野之中捕捉到一抹身影,雖未曾見過,卻令她無比熟悉和心安。
她登時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絲猶豫也無,往那個方向跑了過去。
“小姐!”
黎苒聽見她身後丫鬟的叫喊聲,耳邊簌簌作響刮動耳膜的風聲,以及妃若仿若重新活過來的心髒劇烈跳動起來的聲音。
“砰砰砰”的,令人窒息的悅耳。
“鳳策!”
她這麼喊著,急促地扶著牆呼吸著,麵前的身影停頓下腳步,她忍不住向他走了幾步,脖頸一涼,一柄鋒利的劍架在她的脖子上。
“你是誰?膽敢以下犯上!”
妃若的耳畔嗡鳴聲響起,她窒息地屏住呼吸,麻木地注視著鳳策悠然轉過來的臉龐,一如她想的那般俊美,卻不似記憶之中的溫柔有禮。
他……同以往,不一樣了。
妃若呆呆地注視著他,眸中的情愫幾乎化為實質,纏繞於心。
他微微一歪腦袋,眼尾上挑,眼底對螻蟻的蔑視和不走心的絲絲興味附上了唇角,“你是?”
原來,自始自終,隻有她一人將所有記憶放置於心房,時時刻刻銘記於心,翻來覆去地溫存。
而她所珍愛之人,卻一點兒都不在意。
黎苒旁觀著這一切,微微動了動手指,對她的痛感同身受,那份令人忍不住想要啜泣的窒息感如鯁在喉,讓她難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