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豫了下,在黎苒困惑望過來的神情中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他回到放著紅楪屍身的房間內,將她已然僵硬的屍身抱起,帶回了異域邊界附近環境清幽的地方,將人放到草地上,就地挖了個坑。
等他忙碌完,扭頭一看,飛舞著的蝴蝶竟然貼著她的屍身舞動著久久不肯散去。
這可真是怪事……
秉華覺得奇怪,也並未多想,上前去將人抱起,在蝴蝶的簇擁下將人掩埋入土壤之中。
等到他處理好一切,再次回到這間屋子時,迎麵便嗅到了空氣中微弱的血腥。
他簇起眉定睛一看,黎苒不知何時倒在了冰涼的地麵,口中溢出血液,整個人昏迷不醒。
緣是她心火俱焚,本就羸弱不堪的心肺承受不起如此她心頭的重壓,猝不及防地吐出了一口鮮血,眼前一黑就渾身無力地倒在了黎諾的床前。
秉華一急,也顧不上其他,將冰蓮子拿出來欲塞進她口中讓她吞下去,卻被一道金光阻撓,難以靠近她一寸。
這是,天道!
可惡!
他暗罵了一聲,知曉這是她必經的劫難,誰也無法打破這規則。
秉華紅著眼將人抱起來,帶到附近的醫廬中,安靜著垂眼看著她。
僅是如此安靜地凝視著她,就能感覺到心髒砰砰跳動的動靜,也不知,她穿上紅色嫁衣,會是何等的美豔?何等的風華絕代?
他的手指貼上黎苒的臉頰,輕柔地將手掌貼到她的臉頰,仿佛這樣,他的手掌就能將她整個人攥到手心握住一般。
“我答應了。”
他低聲呢喃著,帶著痛苦的澀意,以及一絲他自己也未發現的妒意。
……
那日之後,黎苒昏迷了幾日,等她醒來,便離澤無接親的時日不久了。
“將軍,您已經站很久了,後日您就該迎娶新娘了,您還是早些歇息吧。”
他身側的小廝陪著站了許久,腳底已經發麻有些站不住腳了,便不由得壯著膽子上前勸他。
澤無頭也未回,隻是說道,“你回去歇著吧,我再站一會兒。”
聽得一陣聲響後,一切再次安靜了下來,他看著池中的錦鯉有些恍神。
他抬了抬手,自從手腕再次被廢,體內那股力量更加沸騰起來,時不時在他體內沸騰著折騰得他氣血上湧,又無明顯變化,像是依舊有什麼在阻礙著其運行。
他現如今也隻是堪堪能夠抬起做一些簡易的活動而已,握劍卻是不能了。
也不知,黎苒現如今如何了?他悄悄讓人送去給她的藥物付下之後,又可否好轉?
“你如此這般,可是嫌棄我做你的新娘?”
容芸不知何時來的,此刻正雙手環臂,背靠大樹,涼薄地扣著指甲蓋,對他這副模樣嗤之以鼻。
“是我找上的你,又怎麼會嫌棄?”
他依舊維持著之前的動作,連回頭也未曾。
“可你成婚前夕這樣,傳出去我可是會被笑話的。”
她可不想以後出個門都要被人戳著脊梁骨說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