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芷一噎,麵頰染上微紅,她看看蕭燁手邊,竟然還真有一杯飲了一半的茶,顯然是早就坐在這裏了。隻是這個位置有些不起眼,不遠處還有一扇屏風,顏芷進門的時候,視線被屏風擋住了。
但她臉上有些掛不住,薄怒道:“那公公留在此處吧,我這就出去。”
說完她抬步要走,蕭燁也毫無反應,隻坐在那裏,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顏芷卻停頓片刻,想起一開始時蕭燁說的話,問道:“公公說詔書的事……可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立後的事實在是太讓她費解了,她不想錯過一絲一毫的線索。
蕭燁嗤笑一聲,沒回答她。
他隻是覺得好笑,這女人慣來對他沒什麼好態度,這會兒要打聽事了,才好好與他說話。
蕭燁轉了轉手上的玉扳指:“夫人不是說要出去麼?怎麼不走了?”
“我……”顏芷臉頰漲紅,不覺語氣就軟和下來,一手扶著桌案道,“是我的錯,我剛剛誤會你了。江公公心胸廣闊,就不要與我計較了。”
蕭燁聽著她張口就來的討好話,一時胸中更是升起些燥鬱之氣。瞧她說的多順嘴,是不是沒少跟別人說?比如,他的皇祖父?
蕭燁眸色淡淡,挨著玉扳指摩挲了半晌,才勉強嗯了一聲:“夫人想問什麼,問吧。”
顏芷鬆口氣,複又在椅子上坐下,開口道:“我聽公公剛剛提到立後詔書……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蕭燁撩起眼簾看她,一時沒回答,那眼神直把顏芷看得發虛。
“不是什麼好事,”蕭燁言簡意賅,“夫人能避就避吧。”
顏芷心裏咯噔一下,心道難怪她覺得不對勁,可是……
“公公可否再說得詳盡些?”顏芷困意襲來,忍不住以袖掩麵,秀氣地打了個哈欠,複又誠懇問道,“詔書都擬好了,我又怎麼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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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殿之內,玉景真人正盤腿坐於蒲團之上,為皇帝講道。
錢遠入內,往香爐中添了些安神靜氣的香料,又靜悄悄地退出大殿。
出門的時候,不遠處一個小內官看著錢遠,向他使了個眼色。
錢遠走過去,眯眼看向偏殿的方向,壓著嗓子問:“都進去了?”
小內官道:“奴婢親眼所見,都進去了。”
錢遠扯了扯臉上的橫肉,輕笑一聲:“行,咱家知道了,下去領賞吧。”
小內官麵上一喜,忙不迭哈腰謝恩,樂顛顛地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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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台的事仍在調查之中,蕭燁對皇帝的目的不是很清楚。這會兒顏芷問起,他也隻能大概提醒她一下,至於更詳盡的,他確實答不上來。
顏芷看他不說話,以為他還是在記恨自己之前態度不好的事,她隻好抿了抿唇角:“還請公公告知……”
“詔書尚未下發,便做不得數。”蕭燁隻回答她後一個問題,“當前這段時間,夫人隻需拖延即可。”
顏芷不解:“拖延?”
蕭燁又轉了一圈手上的扳指。
顏芷想了片刻,突然就明白了。
皇帝之前告訴過她,等她跟裴仙姑學成之時,就送她一份大禮。那時候她還期待這份大禮會是什麼,現在看來,原來就是那封立後詔書!
剛剛顏芷在寢殿與皇帝說話時,皇帝也叮囑過她,讓她跟裴仙姑好好學習,聽那個意思就是為了立後大典做準備了。
皇帝要求她與江貴妃絕對地相像,如果不像,他是不會立她為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