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29章 燈下耐心勸學(1 / 2)

晚間照顧安予承的那個仆人來送飯菜,出於好奇向他問起周少房的事情,仆人一聽抓了抓耳朵,思索一番才說:“我沒怎麼去過周少房的院子,他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隻是府內一些傳言,說那位周少房其實是老爺故友的私生子,周家因為一樁什麼案子被抄了家,一家老小都被罰為奴隸去做苦力,運氣不好吧沒多久一家人都沒了,過了幾年發現……”仆人說到這兒壓低了聲音,“發現了周大人在外地還有個私生子,皇上可能氣也消了就不想再多追究,但是這情況又不好處理,之後我們老爺才主動收留了周少房,讓他有個容身之地。”

“所以周少房隻名義上是葛大人的妾?”確實這樣才更合理,也更符合葛槐東在外的名聲。仆人攙著安予承起來吃飯,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隻說:“老爺對周少房確實照顧有加,像是對待自己孩子一樣,日常用度甚至比兩位小少爺還要豐厚。”

“如此,我今天也剛好聽說葛大人還要檢查周少房的功課。”

“周少房因為是暗地裏私生的,生來旗格也不高就是個綠旗,從小見不得人更沒有機會去讀書,老爺收留他以後才開始教他讀書識字。”雖然是好心收留故友的血脈,但是又因為周少房被發現以後就成了罪人,葛槐東隻能賠上自己名聲以納妾的方式讓他重新做人。安置在府上還像對待親生兒女一樣,親自費心教導功課。安予承聽完不禁開始佩服起葛槐東。

今天看見周少房言行舉止確實十分溫和有禮,但就是感覺有點過於拘束緊張了,安予承感慨葛家家教嚴厲,難怪葛惜文寧願離開佩陽自己一個人跑到天方畫院去工作,在外頭可比在家裏受管教要灑脫自在多了。

晚飯之後仆人收拾碗筷離開沒多久,他又拿著一封信急匆匆過來,說是葛惜文的來信。安予承拿過信封發現封口處已經被撕開,正想問怎麼回事,仆人主動說:“是老爺收到信以後就拆開看了,發現是給公子你的就趕緊叫人送過來了。”

“這樣,我知道了。”安予承沒有多想,仆人也不敢說其實隔三岔五地就有的葛惜文給他,但是都被葛槐東看後沒收了,信上寫了什麼其他人也都不得而知。

而今天這封信主要是葛惜文幫安予承父母向他轉達的內容,信上前麵一半都是在訓斥安予承為什麼要做違法犯罪的事情,把自己的人生徹徹底底地毀了,後麵一半的一半是惋惜他不能生育注定要孤獨終老,最後話鋒一轉開始帶著喜悅,讓他一定要全心全意回報葛惜文,從今往後一定要收斂脾氣,要對人家言聽計從、百依百順。最末一句是葛惜文自己的話:龔婆婆母子一直沒有找到,但是沒關係予承,我已經向你的父母許下承諾,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你。我想你。

看完以後安予承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兒,父母的反應對於安予承來說倒也是在意料之中,可真實看見那一字一句還是有點失落。最末葛惜文毫不避諱地向他表露情思,那些話竟然惹得他心裏酸澀起來。

安予承自己都沒察覺,他手上五指漸漸收緊將信紙捏出皺褶,一旁的仆人不知道信上寫了什麼,也無法了解安予承的心情,隻向他道了晚安讓他好好休息就離開了。

深夜,周少房房中。

那一套純白光亮的衣袍整齊地疊放在一邊的凳子上,桌上則擺滿各式工具。葛槐東衣冠齊整、正襟危坐,他正凝神聽周小牛背書,屋內燈光大亮,葛槐東走到桌邊沒有拿起任何一樣工具,隻端過一盞油燈對著地上周小牛的後背微微傾斜,“又忘了?”

“唔……老爺……不,幹爹、爹爹!我錯了,我錯了!”周小牛僵著身子不敢動彈,釘死在原地一般顫顫發抖。

葛槐東點了點頭,把油燈放下,著手另拿起一根細繩,“聽話,背不出就要受罰。”

“不要啊幹爹!求求你,不要!”周小牛早已經淚流滿麵,仰頭看著慈眉善目的葛槐東更是露出驚恐的表情,可他依舊一動不敢動,根本無需繩索束縛,隻不停地抽噎求饒:“啊、嗚啊啊啊!繞了我吧、我錯了……啊啊……”

從白到紅,不論周小牛怎麼哭泣求饒,葛槐東一直不為所動,甚至永遠端著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疼不疼?”

“啊啊、啊啊啊啊!不疼、幹爹老爺饒了我、饒了……不、不疼呃啊啊……”

房中的大老爺正耐心向妾室勸學,偶爾嚴厲了些,被勸誡的妾一時委屈無助哭起來也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