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鵝毛般的大雪,謝觀瀾來到柴房,看著最後一捆木柴孤零零的豎在角落裏,忍不住歎了口氣。
剩下的這捆柴今天晚上大概就能燒完了,明天就得上山了。這大雪紛飛的鬼天氣,上山砍柴絕對不是個好活兒。但是如果不上山,照這個天氣,不出兩天自己也絕對能凍死在這裏。更重要的是,他還得燒飯燒水……
作為一個現代社會的新青年,謝觀瀾哪裏會明白這個世界冬天囤柴火的重要性,此時望著空空如也的柴房,已經悔之晚矣。
從柴房裏抱出最後一捆木柴,謝觀瀾一邊頂著刺骨的寒風往堂屋走,一邊在心裏估算最後這捆柴還能夠堅持多久。同時,盼著雪能早一點兒停,山裏的積雪能夠淺一些。
密集的雪花撲打在臉上,謝觀瀾眼睛都快睜不開了。緊跑幾步跨過堂屋的門檻兒,謝觀瀾在門口跺了跺腳把鞋子上的雪花給震掉。把柴火放到火塘邊,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這才在小木凳子上坐了下來。
嗅著從火塘裏傳來的陣陣紅薯香,謝觀瀾忙用燒火棍把剛剛扔進草木灰裏的紅薯扒拉出來。
伸手戳了戳感覺熟了,這才忍著燙意把紅薯撿起來,用玉米皮包裹著,掰開來吃了起來。
雖然這裏的紅薯甘甜清香,可吃多了依舊會厭。況且他已經吃了好幾天烤紅薯,便是再好吃也都有些吃不消了。
此時,外麵天已經開始慢慢暗下來了,因為外麵下著雪,有白色的雪花映著,所以並不顯得有多暗。往火塘裏又添了幾根比較大的木柴,確保能夠燃燒的久一點兒。
……
說起來,謝觀瀾原本是一名中醫院的學生,一場車禍讓他穿越到這個莫名的世界,變成一個父母雙亡,家無恒產的孤兒。
原身因父母早亡無依無靠,平時隻能依靠上山采藥換點兒瑣碎銀子聊以度日。前幾日因不小心跌破了額頭感染而亡,然後就被謝觀瀾給鑽了空子。
謝觀瀾來到這個世上的時候已是隆冬,沒等他把關於這個世界所有的信息都消化完,一場大雪就鋪天蓋地的落了下來。
新時代長大的謝觀瀾哪裏經曆過這些,被凍得無措隻能拚命地燒柴取暖。如此一來,原身囤的柴火自然就不夠用了。
把烤紅薯吃完,謝觀瀾草草的洗漱了一下,把門窗都牢牢地頂死,這才拍了拍手放心的回房睡覺。然而就在這時,隻聽院子裏突然想起一陣咯吱咯吱的腳步聲。
謝觀瀾忍著寒風把門板打開了一條縫隙,隻見一個將自己包裹的如大黑熊一般的人已經走到了他的門口。還沒等他看清楚來人是誰,對方就蠻橫的把門板給推開了。
看到站在門後的謝觀瀾,來人照著地上啐了一聲,唯一露在外麵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鄙夷和嫌棄。
“三小子,過幾日你桃花姐就要成親了。按理說,你是她兄弟,原本是要你來背她出門子的。但是你年紀小,長得又瘦,你大伯娘心疼你,就讓你小姑家的表兄代你了。”
說罷,對方又往他的房間裏瞄了一圈,看著漆黑的房間除了一個破舊的衣櫃,和一張被墊起一條腿的木床,眼神裏的鄙夷又深了一層。
“你桃花姐出嫁,按理來說都是要添箱的。但是你爹娘不在了,你身子骨兒又弱,估計你也拿不出啥好東西來,就不用你破費了。”
對方瞥了眼謝觀瀾,見他依舊如從前一般三腳下去跺不出個屁來,又自顧自的說道:“明年開春兒還得幫你耕種那四畝地,這種子錢啥都沒著落。你有空也別貪玩,上山多找點兒東西換了錢,我也好幫你買種子種上。你呀,這身子啥時候能像明峰一樣壯實,大伯也就不用□□這份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