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諾低垂著頭,一點兒不敢胡亂看,“謝夫人。”夫人喝了茶水,冥主大人在不在門外啊?要是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這茶水作用快,可千萬別出什麼幺蛾子,不然冥主大人動動手指頭,他小命就沒了。
白藥高興地抱起木盒,收進乾坤袋,“這個我就拿走了。”
“恭送夫人。”
一諾太過恭敬,白藥一陣飄飄然,同時也有點兒疑惑,昨晚還好好的,今天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恭敬?
真是個知恩圖報的鬼。
白藥這麼想著,起身欲走,一恍惚,腳下發軟,搖搖腦袋,走了出去。
才出了門,夜風吹來,白藥的臉頰便滾燙不已,神智也變得混沌。
難道醉茶了?
“主上。”曲彌接住搖搖晃晃的白藥。
白藥看清來人,對他笑了笑,喊:“曲彌。”
“醉了?”
白藥神情恍惚,“沒呢。”
“主上喝了茶。”
白藥伸出舌頭給他看,“喝了茶。”
曲彌咬牙切齒:“那隻豔鬼。”
“啊,豔鬼。”聽到這兩個字,白藥才恍恍惚惚想到剛才的事,伸手就要去翻乾坤袋,“剛才,從豔鬼那裏換了個很好看的茶葉罐呢,我拿給你看。”
曲彌握住白藥的手,柔聲道:“回去再看,好嗎?現在很晚了。”
白藥看了看曲彌,神色愈發迷茫,卻是十分乖巧,“好。”
曲彌將人高高抱起,“曲彌抱主上回去。”
“好。”白藥俯下身,依偎在曲彌胸膛上,雙手抱著曲彌的脖子,蹭了蹭。
怎麼回事?明明有風,怎麼感覺很熱?
白藥扯了扯衣領,直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曲彌。
好想,脫下他的麵具。
脫下來看看。就看一眼。
人不清醒,膽子也大,白藥還真伸出手,不過沒有脫下麵具,而是在麵具上撫了撫,再次俯身,雙手捧著曲彌的臉,額頭輕輕抵著曲彌的額頭。
“曲彌。我喜歡你。”
曲彌一僵。腳步頓住。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幾乎要散在夜風裏。
曲彌怕隻是自己幻聽,小心翼翼地看著白藥。
“主上,說什麼?”
“我喜歡你。”
燈光從側麵打來,將她美麗的臉龐一分為二,一麵明,一麵暗,可那雙眼眸卻是明亮無比,帶著濃濃愛意,和點點笑意。
曲彌轉身,手一鬆,將白藥放到路邊到座椅上,蹲在她前麵。
“主上、再、再說一遍,再說一遍······”
白藥雙手搭在曲彌的肩膀上,親了親他額頭,趴在他肩頭,“我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喜歡曲彌。很喜歡很喜歡。”
“哈。”他伸手,緊緊抱住白藥,激動得整個人都在顫抖,“主上,主上,再說一遍,再說一遍好不好?主上再說一遍,好不好?”
他想聽,他要聽。
他多久沒有聽過她說喜歡了。
她從來不吝嗇於表達愛意,不管是言語還是行動,她總是能將愛意完整的傳達給他,他早就習慣被她捧在手心的感覺,習慣被她愛著,喜歡被她愛著,可是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到她說喜歡了。
很久很久,久到他快忍受不住,尤其是這些天她的態度,讓他的心每一刻都像在油鍋裏熬著。
他是個懦弱的人,從來不敢先表達愛意,隻有當她先表達出愛的時候他才敢肆無忌憚,才覺得心安,才覺得活著是有意義的。
他太渴望,也太需要她的一聲“喜歡”。
“主上?”
曲彌將人稍稍鬆開,一看,她在哭。
“主上?對不起。對不起,主上不想說就不說。不說。不哭。別哭。”
他想給她擦一擦眼淚,可是手足無措,一看到她哭就慌亂不已,不知道如何是好。
“別哭。是曲彌不好,都是曲彌不好,主上別哭。”
“對、對不起,我、我、對不起。”白藥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麼說才好,索性一把將人推開,踉踉蹌蹌跑開。
“主上!”
曲彌大步上前,將人摟在懷裏。
“別怕別怕。主上。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