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下起了雨,淅淅瀝瀝越來越大,把初夏的些微燥熱衝的剩下淡淡涼意,也衝淡了安逸開始的害怕,驚恐,隨著雨聲漸大,漸漸變為無聲。
王野下床重新洗了個澡,回來的時候,安逸雙目緊閉,像受著驚一樣,全身冒著冷汗。
他把衣服輕輕給他穿上,用被子把他緊緊包好,卻也無濟於事,他可能是冷,也可能是疼。
也有可能是不適應。
他耳洞上耳釘的位置自從那晚,一直都是空的,耳洞看著幾乎也愈合了,其實那晚他扯耳釘時用勁兒說小不小,說大不算,隻是安逸感覺總那麼喜歡受傷。
他輕巧探著身子過去,輕輕吻了吻安逸的耳垂,道:“睡覺。”
而安逸也慢慢睜開眼,眼裏有淚有怨,他發出的聲音幹的發啞,王野什麼也聽不清。
他又道:“我給你倒杯水。”
水在樓下,安逸道:“王野這樣夠了吧,賠夠了吧”
王野重新看著他,坐在床前,低聲道:“我沒有強迫你。”
他接著道:“阿逸,一個人提出這種事,你要麼明確拒絕,要麼就欣然接受,事後說這個,顯得很”
他偏了偏頭,道:“怎麼說,你知道我的意思。”
安逸沒說話,他說什麼,知道還是不知道?
記得還是不記得,上一刻耳側身側周圍緊緊的是這個人,這個人的氣息,溫度,還有這個人的聲音。
他記得王野說:“阿逸放鬆點兒。”
他也記得自己盡力,盡量,盡全力的放鬆,而不管放鬆還是緊張,他都疼的要死,比身體更疼的是別的地方。
他忽然就想起了老爸,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想起老爸,可能是由於王野對他的“愛”來自於這個人,可能是由於他和王野的牽絆來自於這個人,可能是由於,他和王野,一樣恨這個人。
是恨,是恨
他在旖旎間湊上了王野的唇,主動吻了過去,王野眉宇間有些微錯愕,接著更緊的摟著他,混著窗外的雨滴,王野握緊了他的手,五指緊扣,好似珍愛之人做珍愛之事。
然後,他聽見了仇恨落地的聲音。
安逸終究點了頭:“知道,我自願。”
大概沉默太久,表情太臭,王野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突然把兩人距離拉近:“你為什麼跟上一刻差別那麼大?”
安逸沒說話。
王野又道,定定看著他:“阿逸,我二十八了,你指望我跟你玩什麼愛情遊戲?你自己也知道,你是在賠罪,你能賠我什麼?脾氣那麼大,翻臉比翻書還快,賠來是準備給我當祖宗嗎?”
感覺王野有些生氣了,但安逸依舊沒開口,清醒過來有些事,就不想記得了,他甚至還想逃
王野好笑的鬆開手,低聲道:“接水之前,我告訴你答案,不夠。”
安逸皺起眉,定定盯著他,王野鬆開了手:“賠不夠。”
安逸後來真睡著了,他實在太累了,又累又疼渾身上下不是淤青就是
等醒來外麵天色大亮,依舊暴雨滂沱,他臉皮也沒了
他挪了挪身子朝裏側,看著他身側不要臉的王野,王野把他擠的要麼抱緊他,要麼鑲進牆
簡直恨不得一道天雷把他劈的魂飛魄散,老怪物真不是蓋的啊,畜生,敗類,色魔!
色魔下一秒睜開了眼,沒有什麼表情,眼神淡淡,你他媽是裝睡吧!
王野道:“給你哥打電話,說你在同學家。”
“我為什麼一定要在這兒待一周?”
“我不想一個人睡覺。”
“什麼?”
王野又道:“別裝聽不懂,打電話。”
“你要不還是找我哥報仇吧”安逸邊說邊朝床外爬,“我玩不起了,就當約了個免費炮!”
姥爺的,細想想王野這姿色他實在不算吃虧,真玩不起了,哥跟老爸這麼多年都在負重前行,這次別意外了。
王野卻伸手扯住他腿,好笑道:“大夏天的,你不在這兒待一周,你身上那些東西藏的下去嗎。”
安逸一愣,直直望向衣褲外麵裸露的肌膚,如果說挨揍的淤青很嚴重,那麼另外一些東西
他簡直震驚道:“你他媽是人嗎?”
王野道:“是你皮膚太薄。”
“操?”
這樣看起來不僅是那些令人難為情的存在,而是交相輝映,簡直讓人覺得他昨晚是被施暴再強|暴的。
安逸扶額,這要是敢出這個門,他立馬登頭條,安家小少爺被不明老怪物強|奸,先打再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