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殺人是犯法的,能消除記憶的玄術還沒研究出來,毀滅地球明顯功力不夠。
蘇峴隻能認栽。
他淡定的撇了一眼,試圖率先搶占輿論高地:“叫什麼叫?沒見過世麵啊?願賭服輸換了個女裝而已。大驚小怪……”
樊小光又是興奮又是憋氣,變了土撥鼠,隻知道“啊啊啊”,一旁董方長目瞪狗呆,他身前的筆記本無數的火箭升天,全都是打賞的禮物,求剛入畫麵紅衣小姐姐聯係方式的。
蘇峴迅速退後一步,躲開攝像頭。
對於董方長的這個課外兼職,他一向是不支持也不反對的態度,但他不喜歡引人注目,因此早就有寢室內不能開直播的君子之約,其他的地點無所謂,隻要沒拍到他正臉就行。
萬萬沒想到千年難逢一遇的社死現場,居然就這樣暴露在無數陌生人眼前。
煩躁再加頭暈,蘇峴實在忍不住爆了個粗:“靠,你怎麼在寢室開直播?”
彈幕頓時更加瘋狂了,無數的問號鋪天蓋地。
“???我特麼幻聽?好像是校草哥哥!”
“??幻聽+1”
“講道理,這個語氣也像是舍友。”
“啊啊啊啊,女裝巨巨?”
“話說,隻要是剛才那張臉,男女我都可!不挑!”
“爬開,校草是我種下的,馬上采收啦!”
董方長看著突然爆炸的流量還有無數的禮物,在兄弟與粉絲之間糾結了三秒,選擇了前者,萬分肉痛的給粉絲們道了個歉,利索的下了線,轉回頭來陪著笑解釋:
“萬河今天回家吃飯去了,你也沒了影兒,就我和小光倆,他非吵吵著給他介紹女朋友,我開玩笑說搞個公開征友,他居然還上趕著逼我直播兌現,峴哥,我的錯誤有他一半的功勞,不能隻罵我啊!”
蘇峴已經氣到不想說話,偏樊小光造作出一臉羞答答走了過來,“還要什麼女朋友啊……峴峴哥哥,你要一直是這幅打扮,我陪著你彎一下,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戲精不值得溫柔以待,蘇峴毫不留情:“滾,看見你這樣子我就想直回去了。”
卷毛開始跺腳嚶嚶嚶,董方長則嘿嘿一笑,他本想接著調侃,好好追問下今天這身女裝的緣由,突然覺察了蘇峴那過分蒼白的臉色,還有一直皺著的眉頭。
不由關心道:“怎麼了?不舒服啊?”
蘇峴閉了閉眼,忍過一波突然的眩暈,隨口道:“可能是感冒吧,我就先洗了,打算睡了。”
其實要不是一臉的妝容,他甚至連洗漱都不想做了,恨不能就地直接趴下。
可一想到萬一就這麼睡了,夜裏萬河回來看見,或者另外兩個家夥不做人,偷拍了照片威脅他以後幫著做這做那的怎麼辦?
不得不防啊……
拖著沉重的步子到了洗手間裏,摘了假發,扯掉假睫毛,換上t恤運動褲,開始洗臉,一邊洗著,一邊默念著自己那所謂的準則,他在心中發誓,再也不要心軟,隨便管那些陰間閑事了。
彩妝可真特麼的難洗,用了樊小光不知多長的一截洗麵奶,反反複複搓到白皮泛了紅,一張臉才算徹底的還了原。
出來爬上床,連多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迅速陷入了沉睡。
樊小光本來準備好了感冒藥,出門打個開水的功夫,沒想蘇峴就已睡下了,看他這架勢,終究沒忍心把人叫醒。董方長也徹底歇了再開直播的念頭,掏出課本補進度。
在他們無法觸及的另一個世界裏,賀渠靜靜的貼著蘇峴躺下,手指滑過他尚未幹透的額發,心念一動,忍不住再一次具現異象。
從未被外人踏入過的臥室裏,熟悉的kingsize床上,他和他交頸相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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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峴難得一覺睡到了中午。
偶然的一次虛弱,得到了全寢團寵的待遇。
早上的馬哲課是董方長替簽的,午飯是萬河從校外特意打包回來的,病號專用,清淡易消化的養生粥。
樊小光則殷勤的端茶倒水,還貼心的幫他把昨晚換下的長裙丟洗衣機裏洗過了,沒好意思掛陽台,掛在了門背上,此刻紅的紮眼。
302一如既往的友愛。
他的心情因此很是愉悅,可身體卻沒能恢複如常。
暈眩感消退了,但是仍然困倦的厲害,喝完粥一眯眼的功夫,竟然又睡了一小覺。
刻意定的一點半鬧鍾起了作用,因為下午的解剖課是一定要去上的,下課後,他打算趁著送大體老師回去的機會,以拜師為借口將勇哥請出來,擼串吹瓶的伺候一遭,灌醉了好方便他開展行動。
他逮著萬河落單的當口,將計劃一通的安排,萬河聽他說得滴水不漏,又有前兩天應下的承諾在先,沒奈何的落實了同黨之名。
到了課室,人還是困,眼皮隨時都在打架的程度。
他估摸著,這是神魂受損後,身體自發產生的一種修護機製,很難用意誌力硬抗,使勁兒揉了揉臉,勉強維持著清醒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