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薑殊餘已經回了學校。
從特殊行動部門出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半了,郭悠倩和她留了聯係方式就離開了。
本來她是要請薑殊餘吃飯的,但薑殊餘想到現在回去還能趕上最後一節課,就拒絕了。
她運氣不太好。
最後一節課是英語課,到教室的時候,上課鈴聲剛過,英語老師已經開始講卷子了。
因為是請假出去,薑殊餘沒有穿校服,隻簡單地穿了件白色t恤,搭著條淺藍色的高腰牛仔褲。
她站在教室門口,垂了垂眼,低聲喊了聲“報告”。
教九班英語的是蔣春麗,三十六歲,同時也是隔壁班的班主任。
蔣春麗是八班的班主任,對八班管得嚴,倒是在九班上課挺敷衍的。
反正這屆初三九班是出了名的愛鬧騰,辦公室裏的老師說起三班都是搖頭,沒一個誇的,蔣春麗也不想在這樣的班級花太多心思。
她更想讓自己班多幾個考上高中的。
她講的敷衍,九班人也聽得敷衍,後麵幾排的學生聽得昏昏欲睡,都已經開始打起瞌睡了。
這時候教室門口突然傳來一道好聽的女聲,聲音清清淡淡的,尾音淺淺,聽在昏昏沉沉的九班人耳朵裏真是猶如天籟之音,於是全都朝門口那邊看了過去。
蔣春麗見班上的學生全都伸著脖子看向門口,沒一個人聽她講課,“啪”地一下把手上的卷子往講台上一摔。
她本來就不怎麼喜歡九班的學生。
八班九班挨著,九班又是出了名的愛鬧騰,蔣春麗總覺得九班都把自己班的學生帶壞了。
再加上之前小考的時候她的課代表李小巧沒考好,喊到辦公室一問才知道是因為馮梔搬進了她們寢室,影響了學習。
蔣春麗對這個叫馮梔的女生印象很不好,因為她每次考試都是班上墊底,七科加起來也不過才幾十分,英語成績經常是個位數。
剩一個月就要中考了不想著怎麼提高自己的成績反而折騰著要住校影響同寢室人的學習,現在九班又因為她的出現議論紛紛,課都不聽了,蔣春麗的怒氣跟個炮竹似的一下子就點著了:“上課鈴聲早都響幾百遍了沒聽到?剩一個月就要中考了自己不想學就不要影響其他想學的同學,校服都不穿,跟個混子似的,你給我在外麵站著聽課!”
薑殊餘動作一頓。
因為不知道特殊行動部門的考核要考多久,所以薑殊餘跟高老師請的是一天的長假,現在考核結束,薑殊餘算著時間還能趕上最後一節課就沒回寢室換校服。
不過她確實是遲到了。
薑殊餘沒有辯解什麼,正打算站到走廊外麵,這時,趙欣然舉起手:“老師。”
“馮梔同學跟班主任請過假的。”
早上薑殊餘找高老師請假的時候趙欣然也在辦公室,知道她請了一天的假。
蔣春麗擰了擰眉,雖然不情願,但還是讓薑殊餘進來了。
趙欣然在本子上寫了一行字,推到薑殊餘那邊。
[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趙欣然還以為她要下午的時候才能回學校。
薑殊餘正要在本子上寫字,講台上的蔣春麗突然喊了她的名字。
“馮梔,你起來把第一篇閱讀翻譯一下。”
剛才她和趙欣然在下麵的小動作被蔣春麗看得清清楚楚,這讓本來就不怎麼喜歡她的蔣春麗心裏更生了幾分厭煩,於是明知道以馮梔平時的成績根本就不可能翻譯出來這篇文章,蔣春麗還是把她喊了起來。
薑殊餘看著滿卷子的奇怪符號,淡淡道:“我不會。”
蔣春麗嗤笑,毫不客氣地開口:“還有一個月就要中考了,希望有的同學能明白時間的緊迫性,不要整天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到時候影響了學習你哭都沒地方哭!”
趙欣然知道是自己牽累了薑殊餘,有些難堪地低下了頭,眼圈慢慢紅了。
薑殊餘原本半低著眉,神情淡淡,見狀,慢慢抬起了頭,定定地看了講台上的蔣春麗一眼。
驀得,她輕輕笑了一聲。
她的笑聲很輕,不仔細聽根本聽不見,但微微上挑著的眉眼卻裹挾著一抹淺薄的桀驁,細看之下,又沉又冷。
“所以,鄔同學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被老師你逼死的嗎?”
“因為你覺得她學習不好,拖了班級的後腿,就找到她的家長,不僅逼的她退學,還把學校裏說她被人包/養的謠言告訴了她的家長,最後逼死了她,是嗎老師?”
薑殊餘的話一出,整個九班先是一靜,下一秒,驟然炸開。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不約而同地落在了講台上的蔣春麗身上,一時間議論聲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