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一段時間,記憶碎片沒再來找過餘鹿。連始終盤踞在他腦海的“聲音”都撤走了。
餘鹿本想追問那段記憶後麵的事情,但他和記憶碎片是單向聯係。記憶碎片不出現,他根本不知道怎麼聯係那玩意兒。
玄乎。
折騰好幾日,餘鹿放棄了,隻得跑去問沈濯。
沈濯從劍宗回斷劍閣後,便不怎麼打坐修煉了。這段時間,時常在院子裏練劍。
餘鹿聽見院子裏的動靜,從床上翻下來,跑到窗邊。
二樓臥房的窗戶正對院子。
餘鹿趴在窗台,對沈濯喊:“沈濯,沈濯,快上來。”
沈濯聞聲,挽了個劍花,停手收劍,將手中的劍放到劍架上,上了二樓。
“何事?”沈濯聞聲便來了,進門時額頭和頸部還有汗珠。
餘鹿揪著袖子給沈濯擦汗,擦淨後將人拉到軟塌坐下,“坐著說。”
“嗯。”沈濯坐下,取過一旁的茶杯,給自己斟了杯茶。
餘鹿想了想,開門見山:“沈濯,我能看看你的記憶嗎?”
沈濯端茶杯的手一頓,“怎麼突然說這個?”
“我能力恢複很久了,就是想看。”餘鹿任性道:“我都把蕭雪庭看光了,你作為我的劍主,我卻沒看過你的記憶,這合適嗎?”
“蕭雪庭大抵也不想讓你看。”沈濯放下茶杯,不以為然。
餘鹿擰眉,跨坐在沈濯腿上,抱著沈濯脖子直晃悠,“要看,要看。”
沈濯被餘鹿鬧得一愣一愣的。
餘鹿到底少年心性,很快就適應了二人的全新關係,不時會做出親密之舉,十分自然,毫不扭捏。
相較之下,沈濯就遲緩了一些。老鐵樹開花,枯木逢春,總覺得這事兒模模糊糊的透著神奇,好似成了,又好似缺了點什麼。
“沈濯!”餘鹿正撒嬌,見沈濯愣神,氣不打一處來。
沈濯回過神,懸空的手落下,環住餘鹿的腰,將鬧騰的劍靈按住了。
“告訴我理由,真正的理由。”沈濯看著餘鹿,正色道。
餘鹿停了下來,一時有些心虛。
明明沈濯是他在這個世界最親密的人,卻不知怎地,一趟劍宗之行,平白生出許多秘密不能同他說。
餘鹿有時候就想,索性統統告訴沈濯,讓他來出主意。可這念頭剛起,就被他掐斷了。
他是影響沈濯飛升的存在。沈濯若是知曉,厭他棄他,他該如何?當然,最壞的還是沈濯執意要同他一道,即便入魔,即便隕落也不願放手。
餘鹿不願意害得沈濯這樣。
自那記憶碎片出現後,餘鹿總是在想沈濯入魔的事情。他夢中那段畫麵倒是修補了小說中的一個bug,那就是沈濯入魔的不合理性。天生仙骨,若非外力,定然不會被天道排斥。但有了他這個散發純然魔氣的外力,就合理了。
可他為什麼要侵占沈濯的身體,去叩問天門呢。
而且,記憶碎片隻儲存記憶,那這段畫麵是什麼?
是臆測,還是預言?
還有那本小說。這個世界到底是書中世界,還是別的什麼呢?
問題太多了。難道是因為我不完整,才這樣的嗎?難道真的隻能融合所有所謂的碎片,他才能知道背後的真相嗎?
那之後呢?融合完擁有獨立意識碎片的他,還是餘鹿嗎?
餘鹿想不明白,長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