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不是一個美好的世界,它充滿了危險。我在阿若那裏看到過其他界的模樣,那裏有足夠的食物、每隻獸都要遵守的法律、安全的生活。而我的世界隻有同類相殘、血腥暴力。

阿若是我的係統,自我有記憶起它就存在,是我的伴生能力。

每隻獸的伴生能力不同,取決於心口晶核的生氣屬性。黃色的晶核是治愈係,擁有這類晶核的獸能夠治療獸的傷口,還有的能安撫獸的情緒。

阿若是很特別的伴生能力。我雖然看不見它,但常常能聽見它的聲音,比起伴生能力,它更像是一隻獨立的獸,因為它會告訴我各種各樣我不知道的東西,還會在一些時候幫我做決定。

我從小就很依賴它。

但阿若不是萬能的,這一次,我遇到了很大的危險,它救不了我。

我和家人們走散了。

我原來有一個很大的家庭,有很多隻獸一起生活,所有獸裏麵,我最喜歡阿母。我是阿母的幼崽,是阿母的“寶寶”。

家庭被血統為犬的獸群攻擊,我們發生了戰鬥,眼看要失敗了,家長帶領所有的獸進行遷徙。遷徙的途中,我跟丟了了。

阿母一定在很努力地找我。

可是我是很沒有用的獸,我有骨頭病,骨頭痛的時候甚至不能走路,我的眼睛也看不清東西,太陽很大的時候,我的皮膚就像被火燒一樣疼得難以忍受。

如果沒有家庭的保護,我很難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存活下來。

我躲在長得很高的枯草中,這樣太陽就能更少的曬到我,眼前是幾棵枯萎著小花的草,再遠處就是一片黃橙橙的霧,因為我看不清楚。

事實上,我總是要把臉貼的更近一些,才能看清楚別的獸的臉。雖然常常會認錯獸,但沒有獸會生我的氣,他們都很喜歡我。

食獸族靠近的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危險,四周都很安靜,隻有風吹過植物發出的細碎聲響。他突然冒出來咬住我的脖子,想要殺死我,再把我吃掉。

幸運的是他並沒有成功。

他應該比我大一些,卻還沒有長成大獸。如果襲擊我的是成年的食獸族,那他不會給我傷到他的機會。

我在反抗過程中撓傷了那隻獸的眼睛,兩隻眼睛。

他痛呼著,叫聲慘烈,這是我逃跑的唯一機會,可是右腿受傷視力受限的我幾乎無處可逃。他的同伴們聽見聲音趕來,奔跑的腳步踩在枯萎的枝葉上,“嗖嗖嗖”地飛速靠近。

來的是一大一小兩隻獸,大的很高壯,小的也比我大隻很多,他們身上有很濃鬱的血的氣味,麵孔我看不清。

襲擊我的獸被成年的大獸背了起來,另一隻獸則緊緊地扣住了我的脖子。

我被迫懸在半空,不能呼吸。在我以為我要被吃掉的時候,大獸最後決定把我抓回窩。

因為我是雌獸。

我同京蘭和晴明的生活就這樣開始了。

大的食獸族是兄弟兩人的阿父,叫赤,哥哥叫京蘭,弟弟叫晴明。

起初,他們會把我關在窩裏,門用大石頭擋住,後來他們發現我是小瞎子,就讓我隨意走動了。我能看見一些東西,走路不會摔跤,但是逃跑我做不到,我跑不遠,他們就能順著我的氣味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