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之中無人敢說話。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蘇肆的身上,隻是那些目光之中的情緒卻各有不同。
蘇肆握緊了山河落星光,突然被點名,他也有些沒回過神。
同時他忍不住的猜想,難不成淵無極是打算刻意將自己支出去?
為什麼?保護林天望?
不,如今的林天望跟淵無極沒有任何關係,淵無極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小小的內門弟子故意做這些。
所以說,隻是單純的看中了他?
蘇肆臉上神色沒有一丁點變化,卻是走了出來,抱拳說道,“宗主有令,弟子不得不從,隻是此事慎重,弟子需回去後跟師尊商議,若師尊沒有異議,弟子自當願意前往。”
淵無極轉動著拇指上的血紅扳指,他似乎在想著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淵無極才擺擺手說道,“也好,此事到底需要從長計議。”
蘇肆抿了抿嘴唇,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幹脆退後兩步到了角落之處。
他心裏裝著事,因此後麵也隻是聽著。
淵無極又說了一些大大小小有關宗門的事,尤其是他們這群弟子,差不多是宗門裏麵年輕一輩中最傑出的一批,也是時候該要承擔起宗門的責任。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蘇肆多心,他總感覺淵無極話裏有話。
上一世他跟淵無極接觸得不多,印象裏麵也就見過兩三次麵。
雖然淵無極跟他師尊白玉塵是同門師兄弟,不過兩人的關係倒是一般,也幾乎沒怎麼往來。
所以說,淵無極是故意想要支開自己嗎?
蘇肆不知道,也不清楚。
而等到所有人即將散去之時,淵無極卻再次叫住了自己。
“蘇肆,你留下,我有話與你說。”
蘇肆垂下眼簾,隻能安安靜靜的站在大殿裏麵等著所有人離開。
等到所有人走後,偌大的主殿頓時空曠了下來。
四周有著無數的大柱,上麵雕刻著精美的圖案。
到底是修真界第一大仙宗,主殿的氣派可想而知。
宏偉,龐大,威嚴,莊重。
這幾乎是這座大殿的代名詞。
“你上來。”淵無極靠在主座上,居高臨下的看向蘇肆,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強勢。
蘇肆目光浮動了一下,然後朝著上方走了幾步。
“再過來些。”
蘇肆又走了幾步,這次他跟淵無極隻隔著那幾個石梯了。
“何必如此拘著,我與你師尊乃是同門,你是他的弟子,我亦是當做自己弟子看待。”淵無極眯起眼睛,目光不斷的審視著身前這人。
相貌的確出眾,實力也還算不錯,再過一兩年估計就能突破元嬰。
到時也定是一位天之驕子。
假以時日,繼承白玉塵的衣缽也不是不可能。
淵無極打量完後收回了目光,然後向後仰去,一隻手撐起,指尖輕輕摩挲。
“你師尊近來如何?”
蘇肆不敢抬頭,隻能盯著身前的石梯說道,“一如往常。”
他拜入白玉塵門下不過九年,淵無極卻跟他師尊做了上百年的同門師兄弟,這個問題,不該問他。
“是麼。”淵無極的語氣也聽不出什麼情緒。
蘇肆心思此刻卻有些亂,他摸不準這位宗主什麼意思,將自己留下來,不可能隻是為了詢問兩句他師尊如何吧。
而且淵無極身上的威壓太過強大,讓他有些呼吸難受。
這就是完全實力的差距。
因為太強,哪怕不收斂氣勢卻依舊足夠讓人臣服。
淵無極,從來都是以一個上位者的姿態睥睨天下眾生。
但也是這點,讓蘇肆有些疑惑。
他師尊身份雖不明,但也明顯絕非泛泛之輩,竟也願意留在臨淵仙宗成為淵無極的師弟,那麼淵無極,會不會也有另一重身份呢?
同時,淵無極也在注視著蘇肆的一舉一動,對方的任何細微動作都沒有逃過他的視線。
他輕抬下巴,仿佛在陳訴什麼事實,“你怕我。”
蘇肆手指抽動了一下,更低了頭,“宗主乃是一宗之主,弟子自當恭敬尊重。”
淵無極繼續問道,“我很可怕嗎?”
蘇肆一時間竟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
淵無極卻是失笑了一聲,眼底依舊是濃濃的輕視。
以蘇肆今時今日的修為跟身份,都不足以讓他看重,他留下對方的唯一原因,隻是因為他是白玉塵的弟子。
“九年前原本我想讓你拜入我的門下,誰知師弟卻看中了你,難得他也願意收徒,隻是不知這些年你在他門下,可有不妥之處?”
蘇肆眉頭皺了起來,想了想說道,“師尊待我極好,弟子不敢有任何怨言。”
“我深知我那位師弟的性子,是個極其冷血之人,所以我想要你去佛修聖地也是如此。”
蘇肆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