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情憋得臉發紅,半天才擠出一句:“放心,我這個月工資還沒領呢,要跑路也是拿到錢才跑。”
黎邵晨哈哈大笑,雖然還分出一半心思開車,但整個人的眉眼都生動起來。他微微側過臉,睨了鍾情一眼,說道:“放心,2月3號就是小年,到時工資獎金都少不了你的!”
小年……鍾情一聽這個詞,頓時渾身一冷,猛地想起幾個星期前,石路成在公司晚宴上說的那番話。小年夜,是石星和陸河結婚的日子。
黎邵晨向來擅長察言觀色,見鍾情聽了自己剛剛那句話,整個人都萎頓下來。車子裏暖氣開得很足,她卻臉色蒼白,仿佛連嘴唇都在微微發抖,不禁問:“你怎麼了?”
鍾情搖搖頭:“沒事。”
黎邵晨將自己講的話翻過來倒過去想了幾遍,終於記了起來,覷著鍾情臉色道:“我想起來了。石星跟那位陸先生的婚禮就在小年夜。”
鍾情沒有講話,隻是抓著手提包的指尖悄悄攥緊。
黎邵晨倒直接,收回視線看著前方路況:“婚禮你要去參加嗎?”
鍾情臉色蒼白,連說話都缺乏底氣:“石路成病重……婚禮不一定能如期舉行。”
黎邵晨聽了這話,不知怎麼的就湧起一股薄怒:“人家現在是訂了婚的未婚夫妻,結婚是早晚的事。”
鍾情眼眶一酸,微微點頭:“倒也是。”
等紅綠燈的空檔,黎邵晨鬆開握著方向盤的手,將手臂搭在鍾情的椅背上,靠近看著她的側臉問:“你這算是對前男友舊情難忘嗎?”
鍾情垂著眼,半天才說出一句:“他欠我一個解釋。”
“解釋?什麼解釋?”黎邵晨嘴角彎出一縷冷笑:“無論是什麼原因,他拋棄你轉娶富家千金是事實。”
鍾情聲音微微哽咽:“黎總,我不想談這件事。對不起,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我現在沒法談這件事。”
麵對李茶的好言勸解,她語氣尖酸反唇相譏;而麵對黎邵晨的冷嘲熱諷,她卻軟弱逃避不想麵對。
科學家說,人在麵對巨大的打擊或困境時,會先後經曆五個階段:拒絕、憤怒、掙紮、沮喪和接受。鍾情也自己判斷過,她現在的這個階段,應該已經經過了“憤怒”,正在向“掙紮”靠攏。可這些都是冷冰冰的數據分析,不知道科學家在做出這個總結時,有沒有想過,每一個經曆這些階段的都是活生生的人。而無論已經走到哪個步驟,無論旁人如何看待,那個當事人都會覺得痛不欲生。
她現在壓根沒有辦法直麵這個問題,也不想聽任何人再提起那個人的名字,或者跟兩人過去相關的任何事。她隻能自我催眠,努力淡忘,才能看似刀槍不入地認真工作、努力生活。
隻有不去想,才能咬著牙撐過去。
後方響起車輛的鳴笛聲,黎邵晨一個晃神,猛地一踩油門,車子如同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
車子裏的兩個人仿佛都渾然無知。一個徑自陷入沉思,另一個,則在偷偷觀察對方的表情。
人生第一次,黎邵晨有點痛恨自己這張快嘴。
他自小就受長輩喜歡,得小姑娘歡心,哥們兒朋友一大堆,不僅因為他模樣家世都出色,更因為他這張嘴能說會道。用從前跟他合夥開公司的蕭卓然的話說,黎邵晨一張嘴,死人能讓他給哄得笑出聲來,活人也能讓他給生生氣死。
他一直覺得自己這樣沒什麼不好。可是看到鍾情眼眶通紅,明顯是強忍著眼淚跟自己說話,他就覺得自己那些話雖然說得都對,但就應該生生咽下去。
因為有時候越是實話,才越傷人。
而他不想身邊這個女人再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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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梨子對鍾情大概屬於一開始就蠻有好感那種,但人家討厭他,之前也一直沒機會,現在這兩隻屬於逐漸增進了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