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常四季逃命般地離開了那個房間。
他一邊跑著,一邊想:這是哪跟哪啊,事情怎沒會變成這樣。怎麼那個女孩什麼都不記得了,失憶了嗎?這該怎麼辦?編出的謊言能遮掩多久?
這些問題都是無解的。至少在現階段是無解的。
越想越心煩,常四季揪著頭發,十分用力。
這是他的習慣動作。每到有問題想不明白的時候,他就揪頭發,有時候會把頭發揪下來許多。
他老姐常年年在外邊那個簡易的前台前站著,手裏提著一個袋子。看到常四季來了,她立刻說:“哦,這麼快,我記得你每次和那個姓林的女人進房間都要幾個鍾頭才會出來。怎麼……”
常四季手指豎起,噓了一聲,然後說:“老姐,你口下留德吧。過來,我跟你有正事要說。”
常年年跟著過來,常四季抓著姐姐的手,他真有點想哭的衝動。
“姐姐,我覺得我就是一個茶幾。”
“怎麼講?”
“全是悲劇(杯具)啊。那個女孩竟然醒了。”
“什麼時候醒的?”常年年還是比較冷靜的,她拍著常四季的肩膀,安慰說,“好了,好了,有你老姐我呢,什麼事情解決不了。”
“老姐,”常四季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那個女孩就在你走後不久,我還抱著她的時候醒了。”
“還真是好時候。那你怎麼辦的?”
“我說我是她男朋友。還說,她因為受到刺激失憶了。”
常年年用力拍著四季的肩膀,說道:“老弟,就是這麼說。沒關係。她失憶就失憶了,反正又不是我們鬧的。估計是那些要劫持她的人給她吃的鎮靜劑太多了。好了,這些缺德事是那些壞人做的,和我們沒關係。”
常四季滿臉苦相:“可現在必須是我們來處理問題。那個女孩……怎麼辦?”
“好吧啊,就繼續說她是你女朋友。隻要她想不起來,你就把這個謊話編下去。反正你有不吃虧。俗話說,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
常年年反而顯得很輕鬆,嗬嗬笑出聲來。
常四季覺得,他有這麼一個老姐,肯定是上輩子做了缺德事,要是聽你的話,估計我這輩子最後不是進監獄就是被砍死。
“老姐,我……我該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你做的很好,就這麼辦下去吧。”
“你的意思是……”
“你不是都辦好了嗎?這個給你。”
說著,常年年把手中的袋子往前一送:“我還想著上去幫那個女孩換衣服,現在好了,不用我動手了,既然醒了就醒了。哦,記得帶回家去。我先回家跟爸媽說一聲,其實也不用說什麼,反正她現在失憶了。我們說什麼她都會信。好了,上去吧,繼續去享受你的軟玉溫香。我走了。”
她轉身就走,一邊走還一邊嘻嘻笑。
常四季拿著袋子,愣愣地呆立當場,過了好幾分鍾都沒有緩過神來。
唉,他歎口氣,拎著袋子回到房間。夏嵐還抱著被子蜷縮在角落,低著頭,眼淚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常四季趕忙走過去,關切地問:“怎麼了?怎麼哭了?”
夏嵐抬起頭,滿臉淚痕,聲音悲泣:“我什麼都想不起來,我,我什麼都忘了。連你我都忘了。”
常四季暗想,你要是能記得我那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