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的山風帶著凜冽的寒意,似鋒利的刀刃,一寸一寸割裂著皮膚,生疼的感覺瞬間襲來,伴隨著刺骨的寒風,落日的餘輝一點點消失殆盡。
“大小姐,您怎麼來了?”
夜皓透過車窗扯著嗓子大聲吆喝了一句,車子猛地一個急刹,輪胎摩擦山路揚起的漫天塵土,差點將女人給籠罩住。
顏沁雙手抓緊車窗頂部,一個行雲流水般的跳躍,利落地從車窗跳進了車裏,穩穩地坐在了車子的後座上。
“我這酒杯都還沒來得及端穩,你們這邊就出事了,成心不讓我好過是吧?”
後座的女人清冷略帶調侃的聲音傳來,呼嘯的山風差點將她的話音掩蓋。
“瞧您這話說的,難不成我們還能算準了黃道吉日,篤定寧小姐今天會被劫匪盯上啊?”
“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
“劫匪彎道超車,差點將寧小姐的車逼入懸崖,所幸夜離那小子車技一流,將寧小姐的車給截住了,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夜皓說到此處仍然有些心有餘悸,他們身為一名專業的保鏢,必須時刻保護好他們的雇主。
“墨奕楓呢?他不是跟你們一起去保護寧小姐的?”
“老大這會兒自然也在半山腰,咱們今天可是出動了十幾個弟兄保護寧小姐,畢竟女人的第六感還是挺準的。”
“哦?怎麼說?”
顏沁半倚在座椅上,單手支著下巴,卷翹的睫毛遮擋住了眼底的情緒。
“寧小姐今早兒出門非得讓我們加派人手保護她,說什麼預感今天會遭遇不測,還有性命之憂,結果可不就是被她猜準了。這倒黴姑娘非得攤上這麼個渣爹,不但給她找了個年紀相仿的小媽,還招來了一堆的禍事。”
顏沁聽著夜皓的彙報,思緒早已飛遠了。
“今天這幫劫匪指不定就是她那個小媽找來的,其實這事兒挺好解決的,哪裏需要勞駕大小姐您親自出馬,正所謂殺什麼焉用……牛什麼刀來著?”
夜皓單手握著方向盤,眉頭緊鎖,一副絞盡腦汁的模樣,到最後也沒能想起那句完整的話該怎麼說。
“咱沒文化就別故意顯擺了,弄得我們公司裏的保鏢好像都沒受過九年義務教育似的。”
顏沁無語地朝天翻了個白眼,隨即查看著周圍的地勢,腦海裏已經在快速擬定營救方案了。
車子一路疾馳,片刻的功夫,顏沁和夜皓已經來到了事發地,一處臨近懸崖的下坡路上。
淡青色的天幕上隱隱有星星點點出沒,月牙從雲罅中探出頭來。
路邊連丁點兒護欄都沒有,幾道深深的刹車印清晰可見,可見方才的情形有多凶險。
顏沁快速打開車門下了車,夜皓緊隨其後,雙方人馬正對峙著,一幫手持鐵棍的劫匪將寧芸擋在了這荒涼的半山腰上。
而寧芸的周圍被一群訓練有素的黑衣保鏢團團圍住,劫匪根本沒有可乘之機。
墨奕楓站在寧芸的身旁,整個人散發著危險的氣息,當他瞥見某個無良小女人的突然出現時,冷漠的眸底不自覺浮現出一絲擔憂。
“識相點兒的趕緊都給我滾開,一群窮酸的破保鏢,還想擋了老子的生財之道?”
為首的男人身形高大健碩,黝黑的臉上橫著一條猙獰的刀疤,不細看還以為是條蜈蚣親吻了男人的臉頰。
“你的生財之道?”
顏沁慢條斯理地走到了兩方對峙的中間,伸手撣了撣衣袖,緩緩抬起頭,目光危險地看向對麵站著的刀疤男。
“哎,這娘們看著不錯,可比這寧芸強了不知多少倍,不過啊,哥們幾個今天是帶著任務來的,不然肯定陪你好好玩玩。”
刀疤男此刻恨不得丟掉手裏的長鐵棍,不顧一切地朝顏沁撲過去,男人渾濁的眼中滿是血絲,活脫脫一個成日裏泡在女人堆裏快活的廢物。
畢竟在雲城像顏沁這般生得美豔不可方物的女人,還真是不多見。
這幫不入流的小混混怎麼敢自稱是劫匪的,簡直是侮辱了劫匪的名號。
“大小姐。”
寧芸周圍的黑衣保鏢整齊劃一的聲音響徹山頭,不過顏沁戴著一頂鴨舌帽,所以不論是寧芸還是對方的人,並不知曉這個所謂的大小姐究竟是雲城哪個大家族裏的。
她的身份在外人眼中是個謎……
寧芸出於好奇偏過視線想要看清顏沁的容貌,卻被夜皓一個側身直接擋在了顏沁的麵前。
顏沁壓低了頭上的鴨舌帽,隨手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黑色口罩戴在了臉上。
“嘖嘖嘖,大小姐?難不成你是哪個世家的大小姐,心血來潮地來這裏體驗一把世間的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