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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文伸手摸了一下耳垂，冰涼的手指觸到一片熱意，他低眸，而後問：“我主動？”
副導演點點頭，說：“咱們可以比較一下效果，個人感覺，這裏‘季明’主動效果更好。”
陸許舟跟著點點頭：“我也這麼認為。”
他瞅著柏文。
柏文矮身坐下，從副導演手裏接過劇本。
他安靜地想了想。
原著裏，這個時候的季明對李牧寒的感情是藏得很深的，是羞澀內斂不敢表達的那類，所以這個吻，由他來，這種性格本身的含蓄和內在心理的衝動會形成一種鮮明的反差，會增加一種風險價值，增加一種張力。
的確，會更刺激。
那麼，表達的時候，眼神戲和微表情是重點。
季明一麵是對李牧寒熾熱的喜歡；
一麵又要藏，情緒不能太外放，要隱忍，含蓄。
但是，內心的矛盾到達一種臨界值，它也會失控。
內心的衝動打破外在的枷鎖，變成他主動親吻的大膽行為。
“我們兩版比較一下，從小五的那句台詞開始改。”
柏文抬眸，問：“有筆麼？”
副導演遞給他一支筆，柏文低眸，在劇本上改了幾句，幹淨利落的筆跡，字很好看。他把劇本遞給陸許舟，讓他看，又問飾演小五的小孩兒：“看得懂劇本？”
小朋友仰著腦袋瓜看他，點點頭，又搖搖頭。
小孩兒一臉茫然。
就這一刻，柏文猶豫了一刹。
他心想：他去主動吻陸許舟？
真要這樣？
會不會有點他瘦白手指抵著唇，幹咳一聲。
他轉過頭，正想說還是算了，那邊陸許舟卻已經發覺了柏文的遲疑，飛快地蹲下身，摸摸小光頭，不急不緩地跟小孩兒講：“一會兒你指著這個哥哥，讓他親我。就是把剛剛的兩個人反過來，台詞不變，懂不？”
小光頭點點頭，笑起來。
柏文給自己留的後路給某人一腳踹斷了。
副導比了個大拇指，說：“真棒。一會兒給你買冰淇淋。”
小光頭嘿嘿地笑。
“行。”副導演說：“就這麼定了。你們醞釀一下情緒？”
陸許舟點點頭，說，“好。”
副導演離開了。
小光頭蹲在河邊玩水，水溫很冰。
這兒是一片穀底，遠處，是重疊的山巒，山上樹不多，石頭卻多，遠遠地看去就像是生了嫩綠的蘚，小河不知是從哪處泉眼流出來的，在河灘上彙聚。
水清澈的好似一塊瑩潤的水晶，水底有開著小白花的水草，順著河流奔騰的方向晃動搖曳。
陸許舟在他身邊坐下，說，“放輕鬆。”
柏文一怔，側眸看了他一眼，低聲說：“也沒緊張。”
陸許舟說，“拍過吻戲麼？”
柏文搖搖頭。
陸許舟說，“有沒有喜歡哪個人？”
柏文坐在河邊，一怔，不由看向他。
陸許舟轉過頭，澄澈的日光下，兩人四目相對，刹那間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陸許舟目光凝視著他的眼睛，許久，目光下滑，是白皙挺拔的鼻尖兒，而後是兩片薄唇，視線在唇上停留許久，又堪堪抬起眼睛，目光回到了他明亮的眼睛。
柏文正在日光底下靜靜凝望著他。
迎著上午淡薄的光，柏文濃黑的睫毛微微眯起，鼻梁挺拔，白而透，骨瓷一般，看著人的時候視線總是很專注，好似一個深深的漩渦，一不留神就被他吸引全部注意力。
陸許舟頓了頓，說，“假如沒有，那就喜歡我吧。”
柏文登時給他嗆到，抵著唇咳嗽幾聲，回眸看過去。
兩人視線觸及，一秒，兩秒，空氣突然安靜。
陸許舟低眸，濃長的睫毛低垂，修長白皙的手指拾起河岸上一塊藍色的碎石，唇角含著笑，漫無目的地把玩，這番話從他嘴裏蹦出來，逐漸從一本正經變成不怎麼正經：“怎麼了，這下能帶入了？”
柏文略微挑眉，看著他，等他繼續說什麼。
陸許舟淡聲說，“你暗戀我，但是不敢表現出來，情緒一定是這個樣子的。”
——陸某人被縱容久了，沒事兒閑撩一把的技術愈發成熟，他很快把話題拐回了演戲。
柏文：“”
陸許舟不語，看他一眼，又去彈他耳垂，說：“你耳朵是不是很敏感？”
柏文看他一眼，說，“你有事？”
陸許舟忽而湊近，低聲問：“我能親一下麼？”
柏文抬起明亮的眸子，看著他：“？”
兩人並肩坐在河岸的一塊青石板上，流水潺潺，柏文不明所以又略微緊繃地看著他，就著這個姿勢，陸許舟湊近，暖熱的唇去吻了一下他的耳垂，很軟，齒間又輕輕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