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聞到了沉穩清淡的木質香味,還有一陣淡淡的煙草味道。
宋顏依睜開眼,扭頭看過去,便看到了官寒越淩厲的下頜線和緊抿的雙唇。
屋裏漆黑一片,隻有隱隱的月光從窗戶透進來,他的深邃沉靜的雙眸隱藏在黑暗裏,眼神看不真切。
宋顏依連忙站直了身體。
“你,你……”門外的官繼澤目瞪口呆,顯然沒料到這一切,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官寒越抬手,按開了門邊的開關,滿室的光亮衝破黑暗,將夜幕刺破了一個洞,宋顏依被那亮光一照,微微眯了眼。
官寒越低頭看去,便見宋顏依長發淩亂,雙眼紅腫,滿臉淚痕,有幾縷發絲被淚打濕,亂糟糟地糊在臉上,左邊臉頰上清晰地印著五個手指印,紅中透紫,再往下,衣服從領口撕碎,那半片破布還掉在一邊,皺巴巴的,剩下的那半截,堪堪遮住胸口……
不用問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官寒越眉頭緊擰,臉色鐵青,牙關緊咬著,鬢角抽動了兩下,這才抬手拂開宋顏依臉上的發絲,輕輕別到她的耳後,又幫她把頭發順了順。
宋顏依一直垂著眸,兩手垂在身前,拇指交替地摳著,心裏的委屈決堤而下,眼淚啪塔啪塔地開始往下掉,很快便在腳邊積起一灘水漬。
官寒越伸過手去,輕輕拽了她的手腕,隔著衣服,他明顯感覺她瑟縮了一下,他擰眉推開她的衣袖,便見她細白的腕上有幾道指痕,應該是被用力捏過所致。
官寒越輕拉了她的胳膊,將她拽到身後,這才抬頭,看著門口愣怔的官繼澤,眼神冷得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
官繼澤被那眼神一盯,如夢方醒,大冬天的,竟驚出了一身冷汗,“哥,我……”
“啪!”
官寒越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宋顏依心跟著抖了抖!
官繼澤臉都被扇得偏到了一邊,大氣不敢出,更不敢抬眼看官寒越。
“在做什麼?嗯?”官寒越聲音不大,語氣卻冷得不像話。
官繼澤轉過臉來,仍垂著頭,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辯解道:“我喝醉了——”
“喝醉了!”官寒越不緊不慢地重複了一遍他的話,抬手又是狠狠一巴掌。
官繼澤的半邊臉很快又紅又腫,腦袋裏嗡嗡的,一聲也不敢吭。
官寒越壓製著胸口的熊熊怒火,沉聲問他:“今天我要是沒在家,是不是就護不住了?”
下午會議結束後,他找了個借口擺脫集團那幫元老的糾纏後,便徑直回了家,把自己關在臥室裏間的書房裏思考集團改革的事情。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不知什麼時候竟然睡著了。
被臥室門口隱約的聲響驚醒後,他從書房出來便清清楚楚聽到了官繼澤在門口說的那些話。
官繼澤心下一驚,顯然沒想到官寒越會這樣問,也不知道該怎麼答,隻得將頭垂得更低些。
官寒越見他一聲不吭,提高了音調,“我在問你話!”他語氣又冷了幾分,這次,換了問法:“我不在的時候,護不護得住?”
官繼澤連連點頭。
官寒越見他那副模樣,心情複雜,他恨恨地點了點頭,冷哼一聲:“你真是有出息!”
官繼澤喉結滾了滾,依舊不敢吭聲。
官寒越盯著他看了一陣,從牙縫裏冷冷擠出幾個字:“給我滾到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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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雲峰跟俞新梅從外麵回來,一進門就見官寒越翹著二郎腿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官繼澤垂著頭站在他旁邊,一副挨了訓的樣子。
倆人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官寒越向來冷清,除了吃飯的時候一家人打個照麵,其餘時間他都不會跟其他人有過多的接觸,更別說像現在這樣,單獨呆在一起。
“繼澤啊!”俞新梅走過去,好奇道:“這是在幹什麼?”
官繼澤抬起頭來看了一眼,俞新梅很快發現他一邊臉腫的老高,嘴角還有血,已經成了暗黑色。
“呀,這是咋了?”俞新梅心疼得不行,想伸手去碰又不敢碰,尖聲問道:“誰打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