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上一家的私人醫院。
任嘉航提前給熟人打了招呼,對方早就在門口嚴陣以待。
童童跟著他身邊,想要檢查一下他的傷口,但倆人不熟,她也不好去扒他的衣服。她隻看見粘稠的血順著他的手指落在褲子上。
“你要不要緊啊?傷到哪裏了?”
在任嘉航和那兩個男人糾纏之際,童童回頭去找酒吧保安支援。
剛返回,就見幾人已經推搡起來,不知道他們具體打成什麼樣。
童童隻見任嘉航表情痛苦,但一個勁地說沒有大礙,讓她別擔心。
慌忙中,童童也沒注意他沒讓司機送他去公立醫院急診。
到了醫院,她被醫生攔到了處置室外。童童考慮要不要讓洛北棠聯係一下他的家人,但又怕任嘉航並不想讓家人擔心。
過了煎熬的十幾分鍾,門終於被打開。
醫生摘下手套:“你是患者家屬吧?傷口已經處理了,隻是皮肉傷,但這幾天最好不要劇烈運動。進去看看吧。”
童童剛要反駁自己不是任嘉航的家屬,並再詳細問問他傷口縫了幾針,醫生就已經給她留了個背影。
“……”看來,是真的不嚴重吧。
她趕緊推門進入處置室。
“你怎麼樣……”
童童剛出聲,就看到任嘉航□□著上半身,左手手臂纏著繃帶,襯衣西裝都沾著血,聞聲向她看過來。
童童覺得眼睛被閃瞎了。
為什麼不披件衣服!
好吧,他衣服都髒了,沒有換洗的。
但是為什麼要半裸!
就不能用簾子拉一下嗎!
童童眨著眼睛,和任嘉航大眼瞪小眼。
別說,他還挺白的,有腹肌,身材還不錯。
“……”
淦!現在是想這些的時候麼!
童童想捂住雙眼,又覺得這動作此地無銀三百兩。
任嘉航倒是神色自若,反過來問她:“童童,你沒事吧?”
童童找回自己的聲音:“啊?我沒事啊。”
“沒被嚇到就好。”
童童一邊無地自容,一邊眼睛不知道放在哪裏:“沒有沒有,還是多虧了你,那個女生才沒被帶走,要是隻有我一個人,肯定不行。”
“但你還是去做了啊。”
任嘉航靠在處置室的床上。
他以前之所以沒想過童童和八號胡同是同一個人,是因為這兩個人給他的感覺大相徑庭。
一個唯唯諾諾,跟老板講話都結巴。像是個遇事就躲的縮頭烏龜。要不是當文字工作者,找個正常的工作都費勁。
另一個,殺伐果斷,雷厲風行,有種灑脫的俠氣。
但經曆過今晚,他又覺得,骨子裏,童童還是那個在逍遙峰肆意揮劍的人。
一個對現實如此恐懼、防衛到接近病態的女生,同時也敢出手去幫一個陌生女孩。
她知道麵對的是什麼,也會極度恐懼,但她沒有逃避。
大多數人的選擇,其實和她正好相反。
童童對上任嘉航凝視的眼光,身上雞皮疙瘩都豎起。
她不是感到害怕——任嘉航的臉長得確實不錯,他也沒做什麼出格的舉動,他和油膩沾不上關係。
但是誰來告訴她,為什麼她感覺,任嘉航下一秒就要告白了?!
隻是錯覺吧!
“既、既然你沒事,我就先走了!你叫你家裏人過來吧!”
童童抓緊自己的包,砰地一聲關了處置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