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怪她的,是她誤會了,我們真的沒有什麼的。”
“書紅姐,你別這樣呀,我想如果我愛上一個人,就不會因為一點點兒小挫折而後退的,追就追到底。……”
“不,真的不是那樣的,我們隻是普通的朋友,隻是想見麵待一會兒。”
“好吧,反正我會如實告訴我旭哥你來的情況的。你等,我明天用電話叫他回來好嗎?”
“不用啦,我們出差,明天就回了。”
書紅此時的感覺就如萬丈懸崖落馬一般,她的眼前出現了那個金童的影子,還有自己因那場失戀險些輕生的場麵,腦子裏一片的傷感,對於與鴻雁旭哥這場柏拉圖式戀情的結束,她內心裏是有準備的,可是以這樣形式作為結局,還是書紅始料未及的。
鴨蛋望著書紅一臉失望的樣子,心情異常的不快樂。小姐妹兩個索然無味的談論著題外話,再也找不到原來的感覺了。
第二天,天還在蒙蒙細雨裏,書紅便告別了鴨蛋,回到了賓館,在悶悶不樂中結束了這次難忘的北京之行。
回到單位的書紅蒙頭大睡了近一天。直到高麗梅揭了書紅的被窩,將她從床上拽起來,書紅才淚水漣漣的對高麗梅傾訴了心聲:
“是不是我錯了,我為什麼要受到如此的侮辱呀?這都是哪跟哪呀,無緣無故的愛了人家的奚落,還得一聲不吭的忍者,真是窩囊透了。”
“還不是那個該死的差別嗎?你說怎麼的,就我那位,不夠一塊豆腐高吧,隻是有了一張文憑,換了糧本了,他的父母還在極力反對我們的婚事呢,不就是我是個臨時工,還在吃土糧嗎?”高麗萍也是滿肚子的委屈。
就是的,高麗萍,一副潔身自好的高傲樣子,隻是沒有那張八十年代最吃香的文憑,就屈尊找了這個小個子孫軍秘書談了朋友,那個孫軍可是窮追不舍呀,他知道自己和麗萍也有差距,身高不算,就是外表的形象也是大相徑庭呀。
書紅見高麗萍也遇到了自己一般的遭遇,心裏找到了平衡點。自己心目中的那位鴻雁是什麼形象呀,就是配一個明星也是綽綽有餘的呀,可自己卻一廂情願的將他作為了追求的目標,豈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嗎?這樣想著,心裏的怨氣開始慢慢遠去,倒是心平氣和起來了。
“想什麼呢,還在為沒見到那位鴻雁而苦惱呀?我看呀,你就別再為那個夢想去苦惱了,不如趁著現在年輕靚麗,趕緊找一個乘龍快婿,忘掉那個不合實際的鴻雁。”高麗萍直言快語的,說出了一番高談闊論。
其實,此時的書紅還真的有了如高麗萍一般的想法呢,不為別的,隻為那個兒子的母親,如果自己真的找到了自己的那一位,那位母親就不會認為自己有那種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妄想了。這到不失是一種解脫的辦法呢。
“好,就聽你的了,找個如意郎君,把自己給嫁了,也來個一了百了,省了那份煎熬。可我到哪裏找那個男人呀?”書紅和高麗萍說。
“唉,找個如意郎君,就是找個半如意郎君都難呀。那個該死的三大差別將我們這些鄉村有誌女孩害得好苦呀。”麗萍歎息著,一臉的悲哀。
“怎麼了,灰頭漲臉的,有啥不順心的事兒嗎?”
“怎麼沒有呀,就你一個人心情不好呀,他要走了,就這幾天,縣委組織部呀,你說我們怎麼就這樣倒黴呢,剛有那麼一點兒感覺,就勞燕分飛了,你想呀,這個水平人家父母還嫌棄我呢,要是分開了,還不是前途渺茫嗎?”
高麗萍也是一副無可奈何苦悶像。兩個小姐妹一籌莫展的樣子,就像是霜打了一樣。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中國,那個三大差別一定是最高體現的時候,也許是我們的女主人公飽嚐的太多了,所見所聞無不被那個差別籠罩著,這是那個世界裏中國青年的悲哀,還是世界的現象,書紅在那個時候完全不知道,總之,他們那一代的婚姻就是在城鄉差別的陰影裏徘徊著、解體著、重生著。
時間如梭,一晃兩年的招聘試用期已滿,一些不適應鄉鎮工作的同事真的被辭退了,兔死狐悲,在同一時間上班的那批合同幹部感到了莫大的壓力。雖然這是幹部聘用製度的一次成功的嚐試,可和書紅一般的年輕人開始感到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就是不如那些端著鐵飯碗的正式幹部幹得踏實。
書紅的恐懼感更加突出,因為自己沒有一點兒後盾,爸爸家裏是老三輩的土老百姓,沒有一個換成糧本的親戚朋友,隻有因父親年輕時的那場鬧劇帶來的眾叛親離。媽媽的家遠在上海,沒有嫡係的家庭成員,就是有,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她一個身單力薄的女孩子,一個人行走江湖,已經疲憊不堪了,再麵臨著一朝不慎,就會被清退回家的危險,已經錯過了複讀的機會,怎麼還能實現那個鴻鵠偉誌呢?恐怕是要成為終身守候土地的農民了,想到這裏,她更加心力交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