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到了。”丫鬟采玉小心翼翼的環顧一圈後,將簾子打開一個縫隙,輕聲呼喚。
馬車所在之地,赫然是王來富的酒樓門口附近。
張清兒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似乎是給自己打氣,她拳頭捏緊,聲音堅定:“走。”
帶著帷帽,張清兒主仆進了酒樓,沒有理會夥計的招呼,直接上了二樓,熟門熟路的進了一雅間。
進了雅間,張清兒緊繃的心放了下來,她揮開采玉的手,自己取下帷帽:“采玉,你去外麵候著吧。”
“是,小姐。”采玉退了出去,在門外低眉順耳的守著。
張清兒在雅間等了一會,舒緩的心情又躁動起來,她在屋內走動起來,走到窗口附近時,餘光瞥見一抹綠,扭頭一看,是一個粗糙的陶碗,裏麵長著一顆渾身是刺的球。
刺球奇特的造型吸引了她,腳情不自禁的邁了過去。
然而,不等她細看,含有特殊規律的敲門聲傳了過來。張清兒心頭一跳,三兩步蹦回桌子邊,迅速坐下。
“進來。”
門開了一道縫,一個青色身影邁了進來。
青色身影見到桌邊坐的張清兒,人還未靠近,眼中已溢出無限柔情:“清清。”
“季淮。”
季淮,也就是青色身影,幾步走到張清兒麵前,麵色柔和,“清清,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張清兒抬頭,眼前男子一身書生打扮,稱得整個人愈發清俊溫雅,他眼中的光,讓張清兒心頭一跳,麵頰熱了起來,微微低下腦袋。
“我、我……最近都城人多,母親不讓出來。”
抿了抿唇,她輕聲問道:“你考的怎麼樣?”
可不是最近因為殿試的事情,都城多了很多學子,母親怕衝撞了,就把她拘在家裏,直到今兒,借著去參加皇家別院的活動,她才有機會出門。
出是出來了,但她並不是單獨一個人,這種活動,一般都是同家族的兄弟姐妹一起去,自從知道能出門她就在想法子,好不容易找理由別了那些兄弟姐妹,彎彎繞繞,到酒樓已經不早了。
季淮眸光幽深的看著張清兒的頭頂,他就是考的不行,所以,回消息給清清時說想親自告訴她,並且在消息裏隱瞞了自己的成績。
“清清”,季淮蹲下身,抬頭看向張清兒時眼中又蘊滿了深情,“前些日子一直沒見到你,我心裏甚為掛念,殿試前一天,我做夢夢到你被嫁人了,嫁給別人了,我非常著急,可我卻無能為力……”
如此直白的話,說的張清兒滿臉羞意,她紅著臉不敢抬頭,嘴裏小聲呢喃:“我、我……”
“清清”,季淮眼神微閃,一把抱住張清兒,“你不要嫁給別人好不好?好不好?”
從未和男子有過如此親密接觸,張清兒瞬間僵住了,腦子裏一片茫然,動都不敢動。
“清清,我好怕你嫁給別人,我怕再也見不到你……”
季淮的氣息噴灑在張清兒脖子邊,燙的她忍不住一縮,回過了神,人也開始了掙紮。
可惜,對於季淮來講,她的掙紮反而起了反作用。
“清清,我心悅你。”
季淮說到底還是個少年人,心底本就不懷好意,現如今,溫香軟玉在懷,他立馬氣血上頭,側首親了下去。
這一下子實實在在的嚇到了張清兒,別看她敢單獨跑來見季淮,其實,她還是個很守規矩禮儀的人,這是浸入她骨子裏的教養。
這不,季淮的行為舉止嚴重越界,她腦子也清醒了過來,立馬劇烈反抗起來,力道根本不是方才可比。
她一邊轉動腦袋躲開季淮的進一步冒犯,一邊,手握成拳頭劇烈的錘打季淮。
她掙紮的厲害,又沒說話,季淮原本蹲著,身體就不夠穩當,被她這使了力的一反抗,兩人上半身之間猛地拉開了一些距離。
張清兒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趁機抬腳踹向季淮,兩人離的近,這一腳倒是踹了個實打實。
哪怕因為她的力道小以及距離近施展不開的原因,這一腳的力度相對於一般人來說並不是很大,但踹在季淮肋骨下麵,不僅把他踹了個仰倒,摔了個屁股蹲,還深深的踹疼了他。
這一點,季淮感觸最深。
摔倒在地上,季淮身體的本能反應讓他下意識的鬆開手,感受到疼痛時,他又忍不住伸手去護疼痛處。
張清兒則趁機起身後退,離季淮遠遠的。
“你、你怎麼能……”
冒犯兩個字終究沒說出口,隻是看張清兒的眼神和表情,季淮就懂了她的控述,當下也顧不得身上的疼了。
他眼底的猙獰一閃而過,擺出傷痛欲絕的難過,“清清,對不起,我、我……實在是太傾慕你了,剛剛、咳、才沒忍住……咳咳……”
“你……沒事吧?”
看他咳的麵頰通紅,張清兒手指蜷縮,瑟縮的問道,生怕自己把人踢壞了。
“咳咳……沒、沒事”,季淮艱難的搖了搖頭,見張清兒站在原地不動,他捂著被踹的地方,一邊咳,一邊撐著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