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們倆這放風箏的技術,還是別在孩子們麵前丟人了。
“不去嚐試隻在一旁看著,就永遠學不會……”丁老頭對林鬱說,“你當年也是這麼看著,要是當時能跟著章瑜去放幾回,說不定早會了。”
林鬱嘴角微抽,老頭子知道得挺多呀。
他這表情落在肖霽眼裏,那是尷尬中帶著不適——誰喜歡被當作別人一樣,還時常提起自己不知道得往事呢?
“那時你老是盯著風箏看,我在樓梯口正碰到要去放風箏的章瑜,就順便讓他帶你一起……誰知道,你倆還鬧上了。可我看,你倆關係不挺好的嘛……”
丁老頭的疑惑林鬱並不能給他解答,隻稱自己忘掉差不多了。
“怎麼年紀輕輕的,記憶力還不如我這個老頭子?不過也是我自己的原因,對小孩的心理還不是很了解,對你寫的那篇日記按照大人的思維去分析,導致後來發生了些誤解。”
其事丁老師沒有誤解什麼,甚至所擔心的都是事實。
那段時間,一邊是陽光明媚,讓他感受到溫暖;一邊是烏雲密布,隨時可能將他吸入無邊的黑暗當中。
他能概括總結給自己聽,但不願對外述說。
因為,一旦述說,為了讓人理解,就不能像對自己那樣,寥寥幾字來概括,總避免不了要將細節。
他不想回憶細節,不想把愈合的傷口再剝開展示給別人看。
也沒有人樂意去看那些血淋淋的傷口。
林鬱依然笑著,但隻停留在表麵。
“時間也不早了,明天也還有任務,還是早些還回去吧,風箏就不放了。”肖霽說。
他們跟丁老頭在校門口分開,目送丁老頭走遠。
林鬱猛然發現,明天過後,他們的調研工作就告一段落了,自己的實習期也就結束了!
以後要是還想見肖霽,差不多都得主動聯係……
“肖老師,你等等,我去買點東西。”
“好。”
他跑進小賣部,磨磨蹭蹭選了一包彩色軟卡紙、一個固體膠棒和一把剪刀。
結賬的時候又想了想,轉回去買兩瓶可樂和幾包零食。
出來的時候,除了吃的都被他放進挎包裏了。
還得回肖霽的姥爺家裏取車。
一路上,吃著零食哼著歌,林鬱心情都變好了。
“丁老師把你當林鬱的事……”
“沒事的,我能理解,不過,能讓他解開那個結也不錯,整的天天念著心裏不得安生。”
對於自己的感受,林鬱隻字未提。
“嗯,這也算是善意的謊言吧。不過,就怕你心裏不好受。”
“哪有騙人自己心裏還難受的。”林鬱仍舊笑著,可是手中的零食明顯不香了。
肖霽說,主要是讓他承擔了本不用承擔的責任,聽著不屬於自己的故事,還要照顧別人的感受,挺難的。
林鬱停了下來:“那如果有個人,為了躲避陳年舊事而用新的身份去生活,肖老師還會和這個人來往嗎?”
肖霽笑了笑:“跟誰來往,看的是他的品性,又不是人家的過去。”
“就算對方有意隱瞞身份也沒關係嗎?”
“沒有吧。如果不是帶著什麼不好的的目的的話,將什麼樣的自己展現給外人看,那是他的自由……”
肖霽沒聽到回複,轉過身去,隻見林鬱蹲著整理鞋帶,於是站在原地等他。
林鬱心裏是歡喜的,就算肖霽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將自己帶入分析,但好歹能判斷出他知道自己就是林鬱之後的大致態度。
可剛才,淚水就是忍不住湧上眼窩,差點高興得落淚。
還好忍下來了,不然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晚上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林鬱開始今晚的手工製作。
一疊粉色卡紙被他折折剪剪地用去了小半。
最後終於放棄複雜的藝術性工作,林鬱將幾張紙疊在一處,加上固體膠粘黏,勉強做出信封的模樣來。
又重複了幾次,總算做出形狀大小等都令林鬱滿意的信封。
信封有了,裏邊的內容放什麼呢?
難不成,這年頭,這年紀了還寫情書不成?
要不放張銀行卡吧?
林鬱立馬搖搖頭,真的這樣做,怕是人家本來打算答應和他在一起的,結果一看內容,給氣得拒絕了!然後來到他麵前,將信封和銀行卡砸他臉上,麵色通紅地怒吼:“在你眼裏,我就是這麼物質的人嗎?”
哈哈哈!
肖霽拿了偶像劇女主的劇本了!
林鬱笑得人仰馬翻。
過了一會兒,跑去照鏡子,又覺得砸臉不大好,還是向上拋吧,雖然沒有撒現金的畫麵那麼壯觀,但好歹臉不會疼。
林鬱笑得床上直打滾。
笑了一陣,他開始嚴肅起來,認真想著該往信封裏邊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