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確實實經曆過所有的對與錯,但還是堅信著一見鍾情。散落在記憶裏的對話框,捐出每個重點詞彙,無所避忌,如同昏暗的空間內閃爍的微光,彌漫蕩漾,氣味濃香。每一句話滌蕩心頭,構成最原始質樸的撫慰,所有距離拉近。
遠修。那個人眼睛眨巴著輕聲地叫他。
他知道那個人有那麼些愛著自己,而他並不愛。或者說隻是各取所需而已,但是他知道不能簡單講出事實,再揮手說句拜拜就可以完事。天地一片寒意,所有從腳底升起的薄薄的霧氣,夾雜著寒氣控製在周身,身體很快變僵硬。昏天暗地的城市,夜幕又被拉下,人物又像被封於遠古時代的冰河期。
昏黃的街燈照射短短的瞬間,城市的輪廓清晰可見。凜風起舞,天氣並未突變,人們憂心忡忡地麵露不安,他們束手無策地看著彼此的麵龐,從心底裏聚集起瑟瑟發抖的動作,於是便想靠得緊緊的,任這寒夜起弄,推推搡搡擁成一團,倒來倒去,移動在光亮閃動的空間之中,焦急絕望地策動的低聲嘶吼下依舊不得前進。
那樣的夜裏不知誰又能幸免於難,有的來不及倒下時已經全身僵硬,然後有一刻回味起來,又很快被埋入在了這夜色中,在又一次天亮之後,還沉迷於每一個深層的表現中。好不容易將所有的沉迷排出腦海中,稍稍清醒一點,便知道多少一些減少了過程。無奈的歎息,彌漫在冬日的寒風呼嘯中。
這共同的記憶大多數時候都在腦海中升起。
他過年後就二十四歲,其實算起來不知不覺年齡有些偏大。一個年輕力壯的人出現之後,結果竟發現那個人還不滿二十歲。他僅僅是通過同學的介紹認識彼此,當時他有交往的對象,所以沒有答應那個人的示好。可最近因為感情的事情才和那個人慢慢地聊起來,即便說了很多話,依舊還未有一種感覺。
答應算是一種請求,又不急於去表示,眼前的境況,還有存在的人物,與眼前的人越走越遠,直到走到一條不歸路上,於是走近去看,發現事物的本質原委,在他們已經交往這件事上存在一個汙點。
城市間展開另一個巨大的麵,灰藍色的空間凜冽的風中,人物飄搖的動作,驚恐一麵。因為他們其他的事情並未想過,或是簡單的了解,並沒有深入了解,他也不敢輕易地去答應對方什麼,因為承擔不起更大的責任。
然而現在,彼此都不知道對方長什麼樣,他隻是通過和那個人說話的方式去想象他的樣子,還有應屬於他那個年紀段該有的氣質。那個人也跟他提過想看一看他到底是什麼樣子,都被他婉轉地拒絕掉。一次一次地拒絕之後,那個人就再沒有提及過此事。
那個人平淡地說起,你一定是那種見光就死。
他回應那個人,可以這麼說吧,到時候見一麵不就什麼都知道了,何必要在這個虛擬的網絡裏糾結這個問題。
在前兩天他和同學視頻的時候,同學問了他一個很讓人糾結的問題。同學問他,遠修,你什麼時候去做的變性手術。
遠修當時就覺的這問題有一定的價值,居然會讓他覺得糾結無數。
遠修就在想是不是為了失戀就可以為所欲為呢。今天早上收拾東西就直奔沈陽。從大連到沈城大概需要四個多小時,一路上遠修便在想此去會不會發生什麼呢。如果要發生什麼,遠修什麼也沒有準備好,其中一路上思想往複著便到了沈陽,時間剛好是下午。
記憶裏所乘的列車,還記得要等的人。隻是坐在一個醒目的位置,就為了能看到那個人,也為那個人能找到他。很簡單,不需要多複雜。也許今天的沈陽並不冷。或者是遠修過分緊張,才導致有些出汗,後背的濕濕的感覺。
不知道那些來回的人是如何看自己的呢,遠修這麼想著。
沒必要把所有看待的目光理解一遍。那個人來電話的時間大概是三點鍾。遠修問那個人,在哪兒呢。
那個人回答說,到了,在找尋你的身影呢。
遠修在電話那頭問,找到了嗎。
那個人傻笑著說道,有那麼幾個人有點符合吧。
遠修說,別符合了,我在出站口的位置,你順著找過來就可以了。
那個人說,馬上過來,讓遠修不要亂跑。
遠修放在心底裏的疑問,或者想起來那個人還應該是個小孩。
麵前許多的人出現在遠修的視線中,不住地想到底那個人是誰呢,是那個穿黑白格子羽絨服的,還是那個穿紅色衣服的呢。
遠修又給他打電話問他,你有什麼特殊的標誌能讓我認出你來。
那個人說,短頭發白色羽絨服。
遠修抬起頭來看一看周圍,白色羽絨服倒是有一個,還在講電話。遠修說你轉身看一米處坐的人,正對著你講電話呢。
那個人這才掃射了周身一圈,視線落到遠修身上。遠修向他揮了揮手中的電話,還衝那個人點頭,眨眨眼睛。
那個人就對遠修說老實點,然後掛了電話向遠修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