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玩遊戲,徐銳之爆料爆了一半就被許光慧強行終止,但欲說還休更加撩人心弦。
她輾轉反側大半夜,天色微明後才迷糊入睡,隻是夢裏也不得安生,一路被人追殺,上演‘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的戲碼。
想跑又跑不快,想飛又飛不起,一顆心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實在累得很。
醒來時第二天,渾身酸軟,感覺跑了兩圈八百米一樣。
她搓了把臉,翻身,被子卷成一團抱著,一隻手在枕頭底下摸索,摸出手機,才發現昨晚忘記充電,現在關機了。
她躺了會,伸了伸懶腰才起床。
打開房門,客廳靜悄悄的,她瞅了一眼客房的門,關得緊緊的,去廚房巡視一番,殘羹冷灶,很明顯夥夫還沒有起床。
這可是大新聞了,那人一向自律,少有比她晚起的時候。
她在客廳溜達,摸摸著,碰碰那,又翻出小番茄喂刺蝟,動作大得很,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響,活像多動症兒童。
這一套組合拳下來兩小時過去,那扇客房的門還沒見打開,許光慧的小脾氣越發膨脹,火氣已經燒到了嗓子眼。
昨晚幹啥了去?累成這樣!
時間又過了半個小時,真是佛都有火啊!
許光慧噌蹭跑過去捶門,“徐銳之,你別躲在裏麵不出聲,我知道你在裏麵……”
說一半才反應過來,這台詞也太雪姨了,都怪張靈山!天天在耳邊念叨,她不知不覺被荼毒了!
任憑她怎麼敲怎麼砸,房裏一點動靜都沒有。
奇怪,這不是睡死過去,這是死了吧!
許光慧心裏暗道不好,沒再顧慮,直接扭開門鎖,床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她走進去,摸了一把床單,是涼的,顯然人已經離開很久了。
她環顧這間客房,空空蕩蕩的,仿佛無人居住一般,隻有桌子上剩下的半杯咖啡顯示那人存在的痕跡。
她又細細翻找一番,嗯,徐銳之確實是走了。
人去哪了呢?這是許光慧的第一個念頭。
為什麼要走也不說一聲呢?她就在隔壁房間!這是許光慧的第二個念頭。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客廳,坐在沙發上,心裏什麼也不想,但又似乎裝滿了東西,是一種空茫又沉重的感覺。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眼前仿佛有走馬燈,轉動著這短短十多天的共處時間。
一開始以為很難熬,但其實時間眨眼之間就過去了。
一開始覺得他冷冷冰冰的,是個高傲的公子哥,但其實他照顧她更多。
許光慧歎了口氣,窩在沙發上,突然就失去動彈的欲望,隻想躺著,就這樣靜靜發呆。
座鍾滴滴答答走著,到了中午12點,該吃午飯了,許光慧摸摸肚子,起身去廚房準備飯食。
拉開冰箱,她被眼前琳琅滿目的打包盒子震驚了,冰箱裏塞滿了各色各樣的透明盒子,她抽出一個打開,是切配好的菠蘿和排骨,按格子裝好,隻要熱鍋往裏倒就能炒出一個菠蘿排骨。
再開一個,是豆腐釀肉,直接微波爐加熱就可以上桌;再開一個,是糖醋豬腳,裏麵還有一個一個小小的鵪鶉蛋,酸甜味直往鼻子裏竄……
許光慧蹲在地上,一個一個拆開打包盒,跟拆盲盒一樣,拆到喜歡的菜色,她的嘴角就會輕輕上揚;拆到喜好一般的菜色,她就會木著臉平靜合上蓋子,當看不見。
總體下來,菜色分為兩類,一類是她喜歡吃的,煎炸居多,一類是出於營養均衡的原因而吃的菜色如胡蘿卜、豆芽菜等。
不得不說徐銳之了解她比她了解自己更多一些,連她挑食的小毛病都摸得透透的。
麵對一大冰箱的禮物,是的,是禮物,許光慧終於忍不住捂臉笑了。
縱使知道他心有所圖,但在麵對他的善意和記掛時,仍然不妨礙她內心感到愉悅和歡喜。
他應該是從好幾天前就開始準備了,那幾天社區工作人員每天上門送菜,她原因為是他們的存貨吃光了,急需補充,沒想到是他在替她提前準備生活物質,他十四天的居家觀察期到了,他怕他離開後,她照顧不好自己,吃不飽飯吧?
被人用心對待的感覺真的很治愈,好似她是稀世珍寶,一絲一毫都值得妥帖嗬護,連治她挑食的小毛病都是默默滲透,溫柔而不動聲色。
這種被珍視的感覺,她許久許久沒再體會過了。
她獨自走得太遠,飄零得太苦,什麼都靠自己,什麼都隻信自己。
吹風雪打,日曬雨淋,吃遍了苦頭的人,並不知道自己正處於苦痛中,隻是有一日,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這個人陪她趕路,教她撐傘,替她遮風,擔心她吃不上飯,拍拍自己的肩膀說你可以靠這裏,她突然就委屈得想哭,想把一腔苦痛都哭給他知道,仿佛摔跤的小孩有人疼才放肆大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