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一過,年味漸淡,上班族陸陸續續返程,大哥也在這兩天動身回宛城,問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回去,我拒絕了。
雖然冷靜過後覺得是自己想太多,雲祁可能隻是單純比較喜歡與我親近,沒其他意思,但我自己也該有點分寸,性別男愛好男,還是應該與他隔開點距離。
他依舊每天有給我打電話,我扯個謊說在幫我侄子昊昊補課,現在不太方便接電話,晚上再打來時,我又說跟昊昊睡一塊,怕吵醒他。
慢慢的,雲祁應該是察覺到我的冷淡,來的電話變少,隻偶爾問什麼時候回去,我總說還早呢,開學延遲了。
過完元宵節,開學日期逼近,再沒法往後拖,我隻得拉上行李箱踏上火車,依舊沒告訴他,一個人悄悄回到學校。
等他不知從哪得知我們已經開學時,又打電話來問,怎麼回來也不跟我說一聲。他語氣很低落,但我依舊說,回來這陣子太忙了。他沉默良久才問,那這周末要過來嗎?
小心翼翼地試探,甚至帶點祈求的卑微,我吐出一口煙,無聲歎息,最後還是堅定道:“過兩天吧,這周末社團有會要開。”
…
倒不算撒謊,確實是要開會,不過那個會主要是針對宣傳部的,關於這學期招新的事,與我無關,我反正閑著無聊,還是去了。
我進去的時候,宣傳部的學姐正在講具體的安排,今年依舊打算回老校區招新。
我隻是個社員,聽沒任務落在我身上,看他們還要開很久的樣子,就打算偷偷溜了。宋遇卿不知什麼時候靠過來的,捏了我肩膀一下說,“等我一會?”
他都這樣說了,我也不好直接走掉,又多聽了一陣,一個多小時之後才散會。
我跟宋遇卿並排走在走廊上,他抱著幾本封好的書。
我伸出手去:“來我幫忙抱一會吧。”
“沒關係,不重。”他對我和煦一笑,“倒是可以送你一本,這裏麵是剛印出來的書刊,今年的稿子質量都很不錯,可以看看。”
他還真的拆開包裝,取出來遞給我一本,“封麵還是你幫忙做的呢,很漂亮。”
其實也就隨便畫畫,今年征稿的主題是“宜古宜今,情之至”,我就畫了《牡丹亭》杜麗娘還魂。確實印刷紙張摸起來還挺有質感,我翻了兩頁打算還給他,“我還是給錢買吧,這個在哪可以買到?”
他笑著搖頭:“沒拿到刊號,不能賣的,隻限於社團內部成員互相交流。”
“…哦。”我就接過了,“那社裏豈不很虧,又要印刷又要給作者稿費?”
“倒也沒事,我認識一些做印刷的朋友,咱們印的這點,花不了多少錢,可以找學校申請報銷。這也是文學社成立的意義,讓真正熱愛文學的朋友能彙聚在一起交流,展現自己的才華。”
原來如此,妥妥的為愛發電啊。我收下了,他又說:“可以看看,大家都寫得不錯。”
“嗯。”
我點點頭,跟著他一起,我想起過年搶紅包的事,又不知說什麼了。可能是抱著書的緣故,他走得有點慢,這走廊還有長長一截。
他忽然說:“社團過幾天要去老校區招新,要不要一起去幫幫忙?”
“真的呀?我可以跟著去嗎?”我還挺想回去看看的,從搬校區之後就一直沒回去過,懷念街邊的小吃攤。
“當然可以,前提是沒有課,我一直都不鼓勵翹課去幫社團做事。”他莞爾道。
原來他也是個乖寶寶,像我這種經常翹課的,真是慚愧。
“好啊好啊。”
我大概是笑得有點傻,他看著我也笑了,連眼尾都舒展開來。
他又說:“邱譽,說起來,我第一次見到你,還是在老校區呢。”
“啊?”我想了半天,“那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我第一次見他是在文學社一次活動上,剛好是宋遇卿主持,他說話聲音清朗和潤,邏輯清晰,人也溫文爾雅的,帥得耀眼。剛入社的小學弟小學妹都圍著他轉,目光癡癡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