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有憂看著這一幕不解地衝身邊的人打聽,“誒?大嬸兒,這是咋了?她怎麼滿臉的血啊?”
“哎呦,還是這紀氏藥鋪的夥計幹的。那小丫鬟說她家小姐吃了從他們家抓的藥後就身子不適,便想過來問清楚,可事兒都還問明白呢,那夥計便尋人將這小丫鬟給狠揍了一頓,口口聲聲說她們是來訛他們家鋪子的,嘖嘖嘖……也真是可憐啊。”
“還有這種事兒”何有憂詫異,“這家鋪子這麼橫,洪福鎮的鎮長就不來管管?”
“管什麼啊,”另一人小聲道:“姑娘你不是咱們鎮上的人吧?你可能不知,這家鋪子就是鎮長的親戚開的,要不然怎麼能這麼囂張呢!”
“簡直欺人太甚!!”何有憂看著那夥計囂張跋扈的模樣,隻覺得自己拳頭快硬了。
“小姐!小姐你還好嗎?!你怎麼樣了?!小姐你別嚇我啊,求求哪位好心人去替我家小姐請個大夫吧!”正說著,那頭滿臉是血的丫鬟突然厲聲哭喊起來。
隻見本是暈倒在地的女子,整個人身體不受控製地開始抖動起來。
何有憂見狀,顧不得其他匆忙上前。
“你……你是誰!”那丫鬟抱著自家小姐的身體,警惕地看著何有憂。
“放心,我是大夫,我替你家小姐瞧瞧。”說著便抓過了那女子的手腕,把脈起來。
陸望舒好不容易擠到了前排,可這時何有憂已給人把上脈搏了。
“你家小姐的藥方,你可有帶在身上?”何有憂給女子把脈後,衝那一臉是血的丫鬟問道。
丫鬟點頭,匆匆從懷裏掏出了一張方子,“這個,這是我家婦人吃了幾年的方子,可是……可是今日她喝了這家抓的藥後,就……就說身體不適,本是想來問問是不是抓錯藥了,誰知……”
小丫鬟在旁邊哆哆嗦嗦地說話時,何有憂已將那張藥方細細看了一遍。
藥方沒問題,照理來說吃了這方子不會有這樣的反應才對。
“藥渣呢?可有帶在身邊?”
“有的!”丫鬟忙點頭,將藥渣遞給了何有憂。
何有憂將其接過,打開取了一部分放在鼻下細細辨別。
辨別其中的藥材後,何有憂的眉心緊緊擰起,她在四下掃了一眼。當看到一旁的陸望舒時,麵色一喜,忙衝他道:“望舒,你去張叔鋪子,將這幾味藥材熬成藥汁送過來,要快!”
陸望舒見狀,有些猶豫。
“這位姑娘等不了,你若不去,她怕是沒救了。”
陸望舒掃了一眼地上的女子,咬了咬牙,“那你自己小心,我去去就回。”
“等等!!你可是記清楚了我與你說的?”何有憂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直到陸望舒一字不差地複述完那幾味藥,何有憂這才放他離去。
“不知可否又好心人,讓這位姑娘進鋪子小憩一會兒?”何有憂在四下人群掃了一眼,大聲道。
何有憂必須盡快給這位姑娘施針緩解病情,但這街市上人來人往的。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女子的名聲極為重要,如若她做的不好叫這姑娘留了話柄,回頭人救活了,但卻失了名聲,這可比死還要難受。
這藥材的鋪子她是不指望了,也隻能指望其他好心人了。
大家議論紛紛,很快有人抬手道:“就去我的鋪子吧,就在旁邊的布料-鋪子。”
經幾人的幫忙,那姑娘順利被轉移到了布料鋪子的內堂。
何有憂取出了從張叔那兒買的銀針。
“大夫……你……你要做什麼?”那丫鬟盯著銀針哆嗦著聲音。
“我要給你家小姐施針,這是眼下唯一能救她的法子。”說著何有憂已開始了手上的動作。
丫鬟在旁邊,見她找準穴位,將銀針穩穩紮入,心也跟著緊繃起來。
……
直到取下最後一枚銀針,何有憂這才鬆了一口氣。
“大夫,我家小姐如何了?”
“脫險了,等湯藥過來,喝了應當就無礙了。”何有憂長籲一口氣,偏頭見那丫鬟一臉的血,歎息一聲,上前替她檢查了傷口。
“還好,傷口不大,血也已經止住了,回頭抹些藥膏,應當不會留疤。”
“多謝大夫……”丫鬟本想再多說些什麼,隻外間傳來了女掌櫃的聲音,隻好作罷。
“妹子,你相公帶著湯藥回來了。”女掌櫃的打了簾子進來,小聲地衝何有憂道。
何有憂點頭,“這就來。”
她對丫鬟囑咐兩句後,便先出去了。
外間,陸望舒正端著湯藥,瞧見何有憂,“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