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緗在公寓樓下的便利店裏買了半打啤酒,有些吃力地自己提了上來。雖然有電梯,但細嫩的手掌才一會兒功夫就被磨得很痛。原本就鬱悶的心情變得更壞,大小姐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連鑰匙都懶得自己掏,砰砰地敲起了門。
“誰?”顯然辰濡沒想到會有人這時候過來,便問了一句。
“我!”她沒好氣地應道。
“來了!”辰濡的口氣很急,然而過來開門的速度卻不快。門打開的時候,雷緗的臉色不太好看。他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低頭看到她手裏提著的啤酒,便討好地主動想接過來。雷緗閃了一下,嘟囔道:“很沉的。”接著跨進門裏,把東西扔到料理台上,脫了鞋赤腳坐進沙發裏。
辰濡歎了口氣,把門輕輕帶上了。慢慢走到沙發邊,在她的另一端小心翼翼地坐下。
“你不問問我為什麼突然回來了?”雷緗問。
“可以問嗎?”
“算了,陪我喝酒。”她不耐煩起來。
“我不會。”辰濡怯怯地道。
“好!”她起身,“我找其他人去酒吧喝……”
“你別出去,我陪你喝。”辰濡站起身,走去門口的料理台把裝了酒的購物袋提到茶幾上。啤酒罐很沉,他拄著拐又不方便,袋子甩動時打到他的腿好幾下。雷緗看著他走過來的模樣,心疼之餘又有些煩亂,突然連句關心的話也不想說。
辰濡打開了兩罐啤酒,遞了一罐給她:“你喝慢一點。”
雷緗根本不聽他的,咕嘟咕嘟一口氣就幹了半罐。
“你不喝?”她偏過臉來問他。
“好……”他抿了一口,微微皺眉。
他微凸的唇珠上沾了一點白白的啤酒泡沫,一張臉透出剛剛成年的稚氣,雷緗忽然覺得他的嘴唇很好親。
易拉罐滾落,啤酒灑落到茶幾下的地毯上……辰濡對於她的溫柔和狂野都毫無招架之力,任由雷緗將他揉捏撕咬。
“腫了。”她終於放開了他,指了指他的嘴唇。
他舔了舔被她咬破的傷口,紅著臉搖搖頭:“沒事。”
冷場了片刻,她問:“你洗過了?”
“嗯。”
“那我去了。”
“等一下,我先把地擦一下吧。”
“不用,不就是地毯髒了嗎?我明天扔了重新買塊新的就行了。”她自嘲地冷笑道,“有錢人家的女孩,不就是有這樣的好處嗎?哈!”
“緗緗……”辰濡擔憂地看向她。
雷緗原本抱著準備換洗的衣物,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樣子,驀然怒從心起,一把把睡袍和內衣全都扔到他的臉上:“你明明想問我遇到了什麼事?為什麼不問呢?你覺得你沒有資格對不對?——你也的確沒有資格!“
說著,也不知是忘記了還是顧不上拿上睡袍,直接進了浴室,重重地關上了門。
在花灑下,她痛哭了一場,心裏也說不清是為了被父母拆散的舊愛,還是眼前這個無望的“新歡”。哭泣之後,她多多少少鎮靜了一些,想到之前自己對著辰濡發的一通無名火,心裏也有些暗自後悔。
“緗緗,你洗好了嗎?”門外是辰濡低低的聲音。
“嗯。”她有些尷尬地應道。
“你開一點門,我把衣服遞進來。”
她起了一點惡作劇的心思,把浴室門一下子拉開了。
辰濡拄著拐杖,退又來不及退,擋又沒手擋,先是呆呆地看了她幾秒,隨後才閉眼道:“睡袍你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