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樓上躲回房間裏焦躁的蘇清苑不同。
樓下蘇清苑的外公和祁格時兩人淡定地喝著茶下棋。
額至於氣氛怎麼說呢,就像兩人麵前擺著那副棋子,你黑子我白子。
雖然都在一張棋盤上,但不能是一個色的子。
“我們家這苑丫頭,有時候是純了點啊。但我老頭子不蠢啊,你這時間挑的這麼好,是知道她在這?”陸老爺子說完,就在棋盤上下了一顆黑子。
“陸老爺子您多慮了,今天隻是湊巧。在丹麥的時候格時答應過,回來要上門拜訪您的。”
祁格時手上下著白棋,臉色如常,應對答著。
陸老爺子觀察著他的神情,然後又出言嗆道:“呦?祁總今天不喊外公了啊?”
“咳咳,那天是我一時……”
“心亂了?”
祁格時:……
老爺子都這麼難搞的嗎?
兩人就這麼下著棋,來來回回祁格時有輸有贏。
陸老爺子也從中得出,這位祁家長子怕不是簡單的人物。
他看得出,對方雖然年輕但棋藝完全不輸他這個下了多少年棋的老狐狸。
有贏有輸實則需要做到很巧妙的程度。
贏,也不是一招把你的路封死,讓你全盤下的痛苦著急。而是循序漸進的,你以為滿盤黑棋占領上風,某一步才會渾然發現周圍已經全是白子。贏也讓人心服口服。
再者就是舍得下臉認輸是一回事,能退讓到對方不易意察覺才是本事。
總之,陸老爺子越發為他那外孫女發愁了。
“格時啊,你跟我說說,這蘇家的婚約你到底什麼想法?”
這下完棋下來,這稱呼都從祁總變成格時了啊。
祁格時放下手中的茶杯,臉上沒了剛才輕鬆,認真回答:“雖然這樣說對清苑很不公平,但清苑於我奶奶有恩,老人家又實在喜歡她。”
“打住打住。你奶奶的病情我是有所耳聞的,你孝順,為老人家著想我也能理解。但我苑丫頭還年輕,她爹不為她的將來做打算,我老頭子得為她把把關。我想聽的是你的想法。”
“清苑她很好。”隻這一句就表明了祁格時自己的立場。
聽到這,陸老爺子倒一改不著調的語氣:“那蘇家的事你知道多少?”
祁格時:“基本上了解了,派人查過。”
老爺子放下茶杯問他,“從丹麥回來查的?”
“對,在哥本哈根見過她哭。回來後平安夜那晚墨園她沒來,看得出她有心結,不願意聯姻,就派人查了。”頓了下繼續,“清苑她知道了我是祁格時,但她還以為我不知道她的身份。”
老爺子這會倒是有些意外:“你順著她瞞著,沒想過會出事?”
“不會瞞太久。這個月底有祝壽宴,等奶奶從南邊回錦城,會請清苑來。”
祁格時的打算是,這婚要結。
趁這段蘇清苑誤以為他不知道她真實身份的時間裏,和她就和在哥本哈根一樣,不要有負擔的相處。後麵她若肯點頭聯姻最好,實在不願也不能強求。
“這麼說,今天你也不會留這用飯吧?”
“不了。既然清苑在,讓她先安心好好吃頓飯吧。”
陸老爺子聽著,又忍俊不禁:“你這小子,對我倒是什麼都說。我這胳膊肘可從不往外拐啊,不怕我跟苑丫頭都說上啊?”
“我並不想瞞著陸老,隻不過目前維持清苑以為的現狀也沒什麼不好。”
兩人又坐著談了會天,陸老一開始是想著刁難祁格時的,但聽祁格時講了些和蘇清苑在丹麥的事,他還是釋懷了。
畢竟自己年紀大了,能陪著蘇清苑的時間自然有限。能有好的人帶著她走,總比她一個人跌跌撞撞的好太多。
陸老爺子雖然沒明說,但他心裏對祁格時是滿意的。
人做事穩重,心思也細。隻是和苑丫頭究竟有沒有緣分全看造化。
到了臨送祁格時出門時。
陸老爺子拄著拐杖:“格時啊,清苑這孩子,你別看她平時沒心沒肺似的,跟她那個爹對著幹什麼的。其實啊,是個可憐孩子!自打她媽走了後啊,她哥也都在國外,這麼多年在那個蘇家長大,不容易啊。”
祁格時此時已穿好大衣,扣上扣子。
望向陸老的眼神格外堅定,“您放心,如果清苑願意,我一定不管什麼時候,都站在她這一邊。”
意思很明確,不管蘇家以後還能有多少煩人事,他都會擋在蘇清苑前麵。
亦或是,蘇清苑日後做什麼出格的事,都會有他兜底,有他撐腰。
一句他的保證,卻讓陸老放下心來。
“去吧,有空再來陪我下棋啊,下次可不許再贏我啊。”陸老開著玩笑。
“好,一定。陸老您留步。”祁格時也回以笑意,轉身先告辭了。
——
等晚飯開飯,毛姨去喊房間裏的蘇清苑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