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丹麥。
蘇清苑抵達哥本哈根國際機場,說是來旅遊的。
實則是來“避難”的。
從小過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公主生活的蘇大小姐。
現在,就站在行李轉盤前,盯著形形色色滾動的行李箱。
深亞麻色的頭發卷著大波浪,隨意的散著。
高高的鼻梁上半掛著墨鏡,露出的上半鳳眼尾處輕輕上挑。穿著黛綠色的大衣,圍著白毛絨圍巾,更襯得她膚色雪白。
戴著口罩,兩邊掛著的珍珠耳墜,一晃一晃的。
就像一隻養尊處優的白貓。
而蘇清苑絲毫沒在意,行李帶四周別人投來的目光。
這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自己等著拿行李。
平時都是有專人給她安排這些事,天塌下來,你蘇大小姐也隻會在羅馬度假的午後,悠閑的喝下午茶。
手機開機,鋪天蓋地的微信消息叮叮叮的進來。
清一色的信息,“小苑,你去哪裏了啊?別想不開啊!”
“清苑,你家真要和祁家聯姻了嗎?”
“苑苑,真是祁格時嗎?這哥竟然要結婚?!”
“苑苑,你爸是不是把你趕出去了啊?”
“蘇清苑,你不回來,不會想把這太子妃之位拱手讓給季靈吧?”
……
謠言就是像你們這麼傳起來的,知道嗎?
直到看到她爹,蘇慶的那條,
“平安夜七點墨園,不管在哪,必須準點到。”
墨園是祁氏名下的產業。得,想都不用想。這晚宴是要做什麼的了。
想到前幾天,蘇慶對她大吼的那句“這婚,你想結與不想結都沒區別!和祁家的事就這麼定了!”
蘇清苑冷眼看著,一字未回,卸載微信。
手機瞬間消停了,世界都安靜了。
蘇美人的細眉不自覺地輕輕皺起。
她爹這種拿她終身大事做交易般的命令語氣,讓她渾身犯惡心。
已經記不清具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隻要是蘇慶讓做的事,她就偏偏想反著來。
現在蘇慶讓她和祁格時聯姻,她偏不願讓他稱心如意。
能逃一日是一日。
最好能折騰到祁家主動打消這個念頭。
更何況,她對她這個聯姻對象的了解程度基本為零。
唯一的一次在錦城約見麵,還給陰差陽錯的錯過了。
當然,促使蘇清苑迫不得已逃來丹麥的,還有一點原因就是。
和祁家聯姻,實在是可預見的麻煩。
而她恰好最怕麻煩。
自從和祁家聯姻的風聲傳出去,走到哪都被這個那個的追著問。
畢竟這可是在錦城頂尖尖上的祁家。
近幾年,祁氏明麵上是祁家老爺子坐鎮,其實大家也心知肚明,實質話語權早已轉交給大房長子祁格時手裏。
二房三房時不時弄出些小動作抗議祁老爺子偏心,祁格時雖然年輕,手段卻非同一般。上任就拔刀闊斧的下狠手,整治了多年遺留的難題,創造了祁氏新的業績神話。
絕不可能僅僅是表麵那樣溫潤無害的翩翩公子。
而這樣堪稱完美的豪門長子卻至今沒有任何緋聞傳出。
蘇家雖然算得上富貴人家,但和傳統世家實力還是有很大懸殊的。
這突然傳出聯姻風聲,搞得大家都紛紛好奇,這兩家是怎麼就熟絡起來了。
說到底,這婚約還是蘇清苑自己折騰出來的。
但蘇大小姐現在並沒空回憶,一個月前在錦城中心醫院,怎麼就這麼湊巧碰上了祁家老太太。
蘇清苑看到她的牛油果綠箱子從運輸口轉出來了。利落的將它提到機場的推車上,然後邊看機場指示牌,邊推著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