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庭石被關回了尚書閣,有所不同的是,牢房的看守並沒有把他扔到水牢裏,而是給他安排了一個正常的牢房。
空間不大,但收拾的很幹淨,地上的稻草也是幹燥的,如果不講究的話,用來當做棉褥也是可以的。
想起那位親手送自己回來的不苟言笑的高大人,蘇庭石聳了聳肩,覺得這哥們想的還挺周到。
隨後,蘇庭石一屁股坐到地上,開始思考接下來事情可能的走向。
在蘇庭石的幫助下,祝冰藍等人差不多已經將案子的脈絡理順清楚,想必案情得到突破,郡主得到治療,不久後真相就會大白於天下。
皆大歡喜的結局似乎正在朝他招手。
但不知為什麼,蘇庭石總是覺得心裏有點沒底。
鬆香酸,這種現代分子醫學才能了解的物質,如果這個朝代中有人能分辨出它的性質並用來殺人,那可真是異常嚴重的事態。
往最壞的方麵想,連祝冰藍這位大周醫術第一人都無法分辨出鬆香酸的性質,那行凶者要是再想毒害什麼機關政要,那大周可是一點抵抗的辦法也沒有。
“希望隻是個巧合吧。”
因為長期被尚書閣拷打,且夥食極差,蘇庭石已經開始有點低血糖了。
他索性不再去想,直接躺下,準備睡死過去。
是成是敗,就看這幾天了。
三日後。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時,蘇庭石正在這不大不小的空間中,做著五禽戲。
這是三國時代的名醫華佗自創的一套體操,他仔細觀察了虎、鹿、熊、猿、鳥五種禽獸的形態,從中總結出了鍛煉人體的方法。蘇庭石在前世時,受到院裏一位老師影響,一直有在堅持做五禽戲,身體也因為做五禽戲一直充滿活力。不過對於現在的他來講,五禽戲與其說是鍛煉身體,不如說是快速恢複狀態的一種手段。
但就在他的五禽戲做到一半之時,牢門那邊卻傳來了聲響。
“吱呀!”
仍舊是粗暴的打開牢門的方式,一名看守臉色平靜的走了進來,“蘇庭石,在這裏蓋個手印,你就能出獄了。”
蘇庭石麵露喜色,“郡主治好了?”
看守雖麵有不耐,但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治好了,說是吐了十幾口黑血才治好的,看病的祝大人說,全是從你小子這裏得的靈感。”
看守一邊給蘇庭石解著鐵鏈,一邊說道,“看來你這郎中,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蘇庭石嘿嘿一笑,不多應答。
......
......
“吱呀!”
腐朽的牢門再次被粗暴的推開,兩名看守走入,隨後同時停在一處牢門前。
而他們麵前的水牢裏,關押的正是德濟堂堂主,趙文星。
此時的趙文星,因為連續多天被嚴刑拷打,身上的囚服已經破破爛爛,整個人還處於昏迷狀態。
透過那些斑駁的布條,青紫色的或者尚未愈合的傷口清晰可見,足以見得趙文星這幾日受到的拷打之重。
其中一名看守見狀,微微皺眉,抄起一盆冷水就朝他身上潑去。
“嗯!!~~~”
寒露剛過的季節,天色清冷,趙文星被潑的一激靈,渾渾噩噩的抬起頭。
被趙文星的咳嗽聲驚醒,其他幾處水牢內的德濟堂的夥計,也朝這邊投來視線。
見到趙文星遍體鱗傷的樣子,幾名小廝都是十分憤慨,卻又十分痛恨自己的無力。
心理掙紮了好一會兒,其中一名小廝終於鼓起勇氣,朝兩名看守說道,“兩位官爺,堂主年事已高,受不得拷打。若你們還要打,就來打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