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送成功。”秋分看著手機屏幕上出現的字,翻了個身,被子被她來來回回滾成一條,纏在她身上。
她新發的微博九宮格裏,夕陽下,她梳著可愛的麻花辮,拿著仙女棒在海邊玩。落日餘暉映在她側臉上,顯得她臉頰紅撲撲的。
雖然隻是一張側臉照,可是評論很快就有人發來:“啊啊啊啊好美好美。”
“仙女秋秋。”
“秋秋的眼睛裏有星星!”
“秋秋和我結婚。”
“秋秋嫁給我!”
“親一個。”
秋分舉著手機笑了笑,一條一條回複過去。
秋分馬上就要畢業了,本來應該出去找份工作實習,但是她社恐啊,怎麼也邁不出第一步。於是就一直賴在家裏鹹魚。
但她也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就打開了自己的電腦,拿起數位板,以“秋風起”為名,在網上畫起了漫畫。秋分小時候學畫畫,學的可好了,老師們都誇她有天賦,都和秋分的爸爸媽媽商量叫秋分學藝術。結果高考報誌願的時候,趁大家沒注意,秋分就把自己的誌願改成了隔壁a市的青大計算機係。
錄取通知書下來的那一刻,秋分坐在地上咧著小嘴笑的像個小傻瓜。而老秋同誌和蔣女士坐在沙發上,四眼懵圈。
但是女兒喜歡又怎麼辦呢,老兩口隻能隨她去,開學的時候忍著不舍,提著大包小裹,給笑眯眯的秋分送去青大。
臨走的時候,秋分看見蔣女士眼淚汪汪的,挽著老秋同誌的胳膊轉身要離開。秋分心裏突然升起一陣難過,正想撲過去和父母來一陣揮淚惜別的戲碼。秋分就聽見,蔣女士罵了一句:“小王八蛋,跑這麼遠。”
再見,媽媽。你怎麼罵人,不和你演依依惜別了。秋分吸了吸小鼻子,跺跺腳,轉頭回寢室了。
秋分自從上了大學,就像一匹脫了韁的小野馬,她自由了。每天背著個小包,這玩玩,那逛逛,回到宿舍畫會兒畫,在微博分享下日常。
秋分的粉絲不算多,幾千個,但是久而久之,她和她的許多粉絲都發展成了朋友。尤其是有幾個人,秋分甚至和她們發展到比現實中朋友還好的地步。
也許這就是秋分的社恐造就的,秋分在網絡上和誰都能聊兩句,而在現實裏,秋分就會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所壓製,變成一隻縮起頭的“小王八”。
“滴滴。”秋分的手機震了下,秋分又在被子裏滾了一圈拿起來看。
是她的朋友畫醉,準確的說是和她一個編輯的另一位漫畫作者,是她的同事。秋分最開始隻當她是一個作者而已,結果這人老找她說話,說的還挺雜,比如經常對著秋分說許多八卦。久而久之,秋分就把她當成了自己人。
畫醉:“你漫畫畫完了嗎?”
秋秋:“畫完了啊。”
“那你怎麼還沒發表?”
秋分對著屏幕挑了挑眉,心裏暗自嘀咕:關你什麼事?你管我畫沒畫完幹嘛?
“你這本大概畫的什麼主題啊?”畫醉的消息又彈過來。
秋分的眉毛挑的更高了,嘴角抽了抽,懶懶散散地打了幾個字過去:“普通的少年漫啦。”
秋分回完消息,鼓起嘴巴,心裏泛起一陣又一陣的無語。為什麼要告訴你我畫了什麼?咱們兩個是同行哎。
“你這樣什麼時候能火?”畫醉的消息再次傳來,映入秋分的眼睛裏。
秋分的眉毛挑的更高了,如果眉毛能飛,秋分相信,它已經無語到飛出宇宙了。
“我不在乎火不火啊,我隻想畫我喜歡的東西。”秋分憋著一股火,回了一句,然後把手機扔到一邊,起身下去洗漱了。
再看她的消息,秋分不知道會不會被氣暈過去。秋分邊刷牙,邊看著鏡子裏的人嘴裏叨叨叨叨的:我又不在乎火不火,我畫的開心不就行了嗎?都是畫畫的,我用得著你教我怎麼畫嗎?
其實秋分畫了挺多的,但是她一直都不是很火,她的讀者一直都隻有那些,準確的說就是她的畫不太出圈。
用畫醉的話說,就是秋分的畫不夠迎合大眾,名字不夠甜,梗不夠新。畫醉每次和她說的最多的話是:“你看榜單上的誰誰誰,那本就是因為什麼梗,畫的也就那樣,就火了。”
秋分每次都非常無敵之無語並且想翻白眼:那你就畫呀,為什麼要和我說。
秋分每一本都畫的是不同的題材,不同的風格,秋分的腦洞大,思想跳躍。而且秋分的性格比較獨特,她喜歡獨一無二的事物,所以她喜歡嚐試沒人畫過的領域。
而畫醉,秋分也看的很明白,畫醉每天的關注點都是,榜單上誰的漫畫火了,怎麼火的,然後自己的新漫畫便有意無意的朝那種方向發展。
秋分以前是個漫畫迷,但自從秋分開始畫漫畫,秋分就不怎麼看別人的漫畫了,別提畫醉的了,整個漫畫平台,秋分隻看過那個榜單第一名長亭外的畫。因為她的畫經常給秋分一種很熟悉的感覺,秋分也不得不承認,長亭外的漫畫,真的好看,她喜歡。
秋分撕開一袋麵膜,麵膜有點涼,貼在臉上,激的秋分打了一個激靈。
秋分進屋打開電腦,準備畫自己的新漫畫。如畫醉所說,她上一本已經畫完了,但是沒發表。
為什麼呢?沒有為什麼。因為秋分懶得登錄網站發新漫畫。秋分的懶惰簡直令人驚歎。
被畫醉這麼一說,秋分更懶得發了。秋分打開繪畫軟件,撈過手機窩在椅子裏,思考新漫畫開頭該如何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