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惠之子隻是一箭雙雕,附贈的存在。
如此一來便隻剩三皇子褚景湛與五皇子褚景同二人。而近年來褚景同勢力大增,極有可能任新儲君便印證了這點。
隻是麗妃恐怕怎麼也想不到,她運籌帷幄這些年,即便這香囊牽扯出的事不被發現,五皇子亦再無登基的可能。
本非皇室人,如何能繼承大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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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空捏了捏眉心,剛一停歇腦中便又想起府中做了錯事還哭哭啼啼的女人。
手中杯盞被煩躁地擱在桌案上,濺出幾滴熱茶來,零星幾點落在案卷上,洇出一朵小花來。
像極了她不講道理的眼淚砸在他衣袖上,灼得人眼疼。
他站起身來,莫名有些心緒不寧。
長舒了一口氣闊步朝外走,正叫了成風一同進宮便被人當街攔下了馬。
來人是府中仆役,一臉著急,仿佛天塌了一般。
“將軍,公主,公主她高熱不退,且不肯用藥……”
沈長空眉頭本就蹙著,聞言皺得更緊,冷聲道:“府中人都是死的麼?”
他音色沉而冷冽,落在耳中隻覺遍體生寒。
本以為沈長空即刻便會回懷安王府,成風甚至都已經做好了調頭的準備,哪知沈長空又朝那仆役道:“你且回去告訴他們,就是灌也得把藥給她灌進去!”
別說仆役,連成風亦是為他這番話所驚。
哪回安陽公主有個什麼病痛不舒服的將軍不是親自伺候著,丁點的不適都恨不能替她來受。
今日之態度,實乃罕見。
然更出人意料的是他並未折返回府,反而眼睛都未眨一下,繼續策馬往皇宮的方向去了。
成風急忙追了上去,在宮門外下馬後才試探著問道:“將軍真不回去看看?”
周遭空氣立即冷凝,成風隻覺被凍住了一般,在那記眼刀下極為後悔問出那句話。
公主都被將軍親自捉奸在床了,頭頂的天都變了個色兒,哪個男人受得了。
若這都能不計較那還算個男人麼……
甭說安陽公主現下隻是小小熱症,就是出了什麼大事,將軍想來也不會輕易再去管她。
成風幾不可察地歎了口氣,本以為他家將軍終於熬出了頭能與公主修成正果抱得美人歸,誰曾想這安陽公主根本就是本性難移。
且變本加厲。
三年前還隻是對將軍厭了一腳踹開,卻也沒在同他一處時同旁人有過太大牽扯。
這一回竟是直接給他戴了頂綠帽……
成風不明白,外頭的男人到底哪裏好,有哪一個是比得過他家將軍的。
難不成這便是外頭的屎總是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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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殿。
因著先前沈長空已同開惠帝提起過此時,故而此刻幾乎水落石出他也並未有太大驚訝。
更像是也已經猜到。
麗妃並無母家庇護,一尺白綾便能了結。隻是皇後家世顯赫,且其兄莊政手中重權在握,若非有確切證據實在難以處置。
可若能尋得證據,便能借此機會一並端了莊政,架空莊家。
聖旨一下,麗妃被處置定會拉皇後一同下水,但皇後若不承認,此事僅憑麗妃三言兩語確乎無法定罪。
再來皇後多年來盡心盡力,整個皇宮誰人不知元惠皇後早年同仁顯皇後情同手足,又待其子女如親生骨肉。若說是她害死仁顯皇後同先太子,恐怕沒人相信。
便是皇帝和沈長空此時此刻亦不能全然確定此是便是皇後生恨所做。
“長空,”皇帝嗓音醇厚,略有幾分渾濁的眼睛看向沈長空,“你可有什麼對策?”
沈長空斂眸,“依臣看,皇後娘娘許會自供。”
“自供?”
“對,自供,”沈長空點了點頭,又道,“皇後娘娘同先皇後的情誼並非作假,若先皇後同太子是為其所害,那便是因愛生恨。既是因愛生恨,有朝一日若知曉當初是被人算計而親手殺了知己,難保不會自供罪行。”
皇帝仿佛已是疲乏至極,揉了揉額角道:“此事便交由你去辦。”
頓了頓,突然想到什麼又交待道:“此事先莫讓阿瑾知道。”
她一向視皇後為生母,若是被她知道自己親生母親與兄長是為她所害,不知要有多難過。
聽到這名字沈長空心口猛然一縮,下頜線條緊繃。
他單膝跪地,合拳低首道:“臣有一事求陛下。”
皇帝蹙了蹙眉,自允他可免跪拜之禮後,沈長空已然許久未曾跪過。
此舉著實讓人疑惑。
“何事?”
皇帝示意他起來,沈長空卻依舊脊背挺直地跪著,而後抬首一字一句道:“臣想將婚事提前。”
作者有話要說: 小沈急了,他要依法強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