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沅瑾萬萬沒想到是這麼個走向, 可話畢竟是她自己問的,此時此刻便頗有種騎虎難下的滋味兒。
半晌憋出一句:“心,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再者說了, 那兩個人也不一定就真比他們早,成親又不是一件小事,這八字都還沒一撇呢,哪能這麼快。
“而且,”褚沅瑾底氣不足道,“他想娶就娶啊?你可就沈然這麼一個妹妹, 若真和拓拔涉成了那可就得遠嫁西域,你不得好好考驗考驗他?”
那地方實在太遠,若是沈然真受了什麼委屈, 一時半會兒他們長安的手哪兒能伸得過去。等這邊得到消息了, 那邊委屈都受完了, 找誰撐腰找誰說理去?
別說沈長空了,就連褚沅瑾都有些放心不下,這可是沈長空僅剩的唯一一個血親了。
又是個沒什麼心思不會算計的小姑娘。
沈長空像是將她這話聽進去了, 認真問道:“考驗?”
“對啊!”褚沅瑾一副過來人的樣子, “怎麼能叫他說娶就娶, 若是這般輕易就叫他得到, 日後說不定就不珍惜了。”
說著她又嘟嘟囔囔道:“而且你看著拓拔涉那副嘴臉就不覺著生氣?他可是在挑釁你!我都替你生氣,非得刁難刁難他不可!”
“這樣啊, ”沈長空了然道,“怪不得。”
“怪不得?怪不得什麼?”
褚沅瑾覺著他根本沒在好好聽自己說話, 總是牛頭不對馬嘴,比敷衍還叫人生氣。
“怪不得你非要拖到明年,原是要考驗我。”
褚沅瑾睜大了眼睛, 有口難辯,說不出一句話來。
天地良心,她可一丁點這種想法都未曾有過,就算是考驗那褚沅瑾也是考驗她自己才對。
怎麼可能不相信沈長空對她的感情。
然沈長空像是未看見她表情一般,繼續淡淡開口道:“你怕我也同其他人一樣,得到便不珍惜?”
褚沅瑾立刻搖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急急辯解道:“我沒有!”
可信度卻是極低。
她若沒有那想法,又怎會這般懂,還說得一套一套的。
就算是沒想考驗他,那指定也在旁人身上用過。
褚沅瑾見他那樣兒便知他是徹底不肯信自己了,便破罐子破摔道:“那你都不肯信我憑什麼要我信你?”
不就是歪曲事實反咬一口再加個無理取鬧麼,沈長空還能比得過她?
此話一出沈長空果然愣了一下,局勢扭轉之快,他甚至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褚沅瑾又小聲道:“以為人人都像你那樣小心眼麼,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沈長空氣笑了,“嗯,是我小心眼。”
怎麼聽怎麼不是個味兒
褚沅瑾訕訕低頭,雖覺著他是在以退為進,卻也沒臉再多說什麼。
沈長空那人精得很,說多錯多,智者無言。
——
直到將褚沅瑾送回公主府自己一人行在路上時,沈長空才得了空將今日之事在腦中捋了一遍。
沈然同拓拔涉這事確實如褚沅瑾所說,須得好好考量。
可他們兄妹二人自小便是聚少離多,到底沒那麼親,沈長空一時之間便有些不知該如何處理此事。
畢竟作為作為一家之長處理婚事,這著實是頭一遭。
自被沈長空撞見後,沈然便再沒有同拓拔涉去逛吃逛喝的心思。早早便回了府,眼巴巴地等著沈長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