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太陽落了山,霞光染紅了半邊天沈長空也沒能將手中小小的幾根紅繩編出個道道來。
他顯示出了極大的耐性,錯了再來,來了又錯,再錯還來,孜孜不倦。
沈然卻有些著急了,她坐得屁股都麻了。這一著急,脫口而出:“阿兄!又錯了!!!”
少女提著氣,聲音在寂靜的小亭子裏便有些震耳。
喊完她便後悔了,她怎麼能這麼同阿兄說話!
然而沈長空像是什麼都未發生一般,抬眸看她,淡淡道:“下次一定行。”
也不知是哪來的自信,竟是一臉的篤定。
沈然決定相信他一回。
然終究是錯付了,她再也顧不上從前同沈長空相處的模式,無語望天,幽怨喚道:“阿兄……”
沈長空抿了抿唇,“抱歉……”
直到夜裏亥時,夜已經深得濃黑一片,小亭子裏卻還亮著。
沈長空終於編出了第一條手繩,雖不能保證每一扣都編法正確,但終於有個型了。
隻是這歪歪扭扭的樣子,送是絕對送不出去的,還需多加練習。
沈然終於鬆了口氣,誇讚道:“阿兄好棒!”
說罷又覺著力度不夠,補充道:“學得真快!”
沈長空抬了抬眼,目光中是罕見的溫和,“真的麼?”
真的麼?
當然是假的!
沈然違心地重重點了點頭,“當然了,我當年學的時候用了好幾日才學會點皮毛呢。”
反正瞎扯是沒有成本的,沈然摸了摸鼻子又道:“阿兄才一日竟就能編出手繩來了著實是厲害極了,你這般用心,公主定然會喜歡。”
沈長空很是受用,“還不行,得多練練才好,你且回去睡罷。”
沈然如釋重負,回去梳洗完躺床上便睡了,心累得連拓拔涉的事都沒空去想。
而小亭裏沈長空又練了一個時辰,才拿起放在石桌上的東西出了府。
本來下午便要將這串珠絛帶送到公主府的,可這一耽擱,竟是耽擱到了半夜。
他想她。
等不得明日。
到公主府時毫無疑問,褚沅瑾早便睡了。她院子裏守夜的人見到他瞬間驚住,麵麵相覷卻無一人敢攔。
誰不知道沈將軍同公主是什麼關係?便眼睜睜瞧著他光明正大推門進去了。
渾身極具力量感的男人推門的動作卻是極輕,仿佛是怕吵醒了屋裏熟睡的人,連腳步也放慢,不發出一絲聲音。
行至床邊,纖瘦的女子蜷成一個球,叫被子緊緊裹著,正背對著他,難得的乖巧。
竟是沒蹬被子。
沈長空在床沿坐下來,看著隻露出兩隻緊閉著的眼睛的女子,目光愈發柔和起來。
輕輕往下給她拉了拉被子,果然見那張瑩白的小臉已被捂得緋紅。
喉結微滾,到底是沒忍住,傾身在她微紅的麵頰印上一吻。
褚沅瑾的臉頰滾燙,他的唇卻冰涼。
褚沅瑾舒服地哼唧了聲,忍不住離那舒適更近些。
轉眼寢被也被她不老實地蹬開,散亂地鋪在一側,隻有小小一角還在她肚子上蓋著。
男人無奈笑了聲,拿她毫無辦法。
拉過寢被又給她蓋上,這回沒敢再惹她,隻在一旁守著,等待天明。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人記得那條絛帶嘛哈哈哈,就是被小沈一剪子剪斷的那條,他終於要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