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回沈長空從遼東打了勝仗回來,王氏才有了要回長安的念頭,便托人來送了信。
說起來就連沈長空同這個祖母亦是沒幾分感情的,畢竟小時候她總是在佛堂裏,並不怎麼露麵。
可即便是沒什麼感情,王氏既有回來的想法,沈長空便沒理由不去接。
左右不過是府中多一個人,各住各院,也礙不著他什麼。
沈然叫他看得也有些心虛,可沒法子去同他說自個兒那些破事兒,一時間竟是有些找不出突然要去的理由來。
好在褚沅瑾看出她的窘迫,扯了扯沈長空的袖子道:“不過是小孩子出去玩玩,便依著她就是了,你擺那張臉想嚇誰呢?”
沈然頓時感激不盡,可心裏還是有些忐忑,怕沈長空不答應。
好在他並未再多問什麼,隻淡淡應了一聲算是回答。
沈然走後褚沅瑾才意識到不對,然男人牽著她的手,走在公主府如同在自己家一樣,沒一點要同她解釋些什麼的意思。
“沈子欽,”她晃了晃被他牽住的手,叫住他,“你要去漳州?”
她雖有些任性,卻也不是完全不懂事,他若是要去接他祖母,褚沅瑾怎麼也不會攔著,更不會在這個當口纏著他陪自己去洛陽。
畢竟她時常往外頭跑,到時候隻帶著於淵也沒什麼不行。
“本打算往後推推,待陪你從洛陽回來再去。這回沈然要去,我便不去了。”
他似乎並不把這事兒放在心上,褚沅瑾卻覺著他不該因著自己這點小事而不去,畢竟那雖說不是親祖母,卻也是沈長空除卻沈然之外唯一的家人了。
“我不打緊的,你還是去罷,老人家見了你肯定高興。”
沈長空低下頭來看她,堅毅的下頜繃得有些緊,“那你想帶誰去?”
“於淵”兩個字幾乎要脫口而出,褚沅瑾張了張嘴又吞咽了下閉上了。
之前上元節她將他一人丟在長安便是同於淵一道去的洛陽,這回說什麼也不能再揭他傷疤。
“我自個兒去也是行的。”褚沅瑾小聲道。
“不可,”沈長空將人拉到身側,態度很是強硬,“我不放心。”
怕她多想,又補了句,“我本也不想去,陪你去洛陽倒是正好。”
他神色極為認真,且不容置喙,褚沅瑾努了努唇,終是未再說什麼。
第二日褚沅瑾準備進宮一趟,去看看阿耶,也不知他的病好些了沒。
說來也是奇怪,近幾年開惠帝總會覺著渾身無力,卻又查不出病因,除卻無力也並無別的症狀。
甚至連難受也是不曾有的。
因著暫時也沒有加重的傾向,便隻能先叫太醫開著藥給他吃著,沒更好的法子。
於淵一早便等在了褚沅瑾門口,前幾日他還要說幾句男人都是些不懂得珍惜的貨色,叫她收著些,別總順著那沈長空,不然等男人劣根性一出可有她生氣的。
後來見沒用他也就懶得再對牛彈琴。
褚沅瑾在裏頭收拾得久了些,她本就愛美,近來比之從前還要愛打扮。
一出來就見少年抱臂站在大樹下,腳踩一地枯黃的落葉,墨發在腦後高高束氣一個馬尾,身上穿著和她襦裙同色係的墨綠色圓領袍,與這秋天裏的金黃極為相稱。
他送了手臂,隨手往上一提手中的佩劍,動作幹脆利落,邁步朝褚沅瑾走。
褚沅瑾看著少年頎長挺拔的身形,恍然有種吾家少年初長成的自豪感。
卻在下一秒幻滅。
“女人就是麻煩。”於淵又是一副故作高深的樣子。
褚沅瑾瞬間覺著自己方才定是魔怔了才會覺著這廝長大了。
長大是不可能長大的,隻會裝作一副大人樣子罷了。
褚沅瑾不知該怎麼告訴他,實在不必用他那蹩腳的故作高深的尷尬言語來證明自己的成熟。
他難道就找不到別的方式了麼?
終究還是怕傷了少年自尊,褚沅瑾決定再忍忍,等他真正長大自個兒回想,指定恨不得回來縫上現在這小子的嘴。
“您老人家且忍忍?”她陰陽怪氣道。
“罷了,”於淵歎口氣,“我又不姓沈,沒那麼小心眼。”
“?”
他又不姓沈?
沒那麼小心眼?
褚沅瑾唇角抽了抽,有那麼諷刺人的麼……
她莫名想反駁,“沈長空哪裏小心眼了?他很大度好麼?”
於淵沒說話,緊盯著她眼睛,看得褚沅瑾有些心虛,沈長空好像確實是有那麼億些……
小氣。
作者有話要說: 死渣男在pua妹妹(拳頭硬),上章的攝政王是私設哈哈哈哈,你們無法想象當年高中時期的我對攝政王和霸總有多麼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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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女鵝女婿出去旅個遊
祖母接回來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