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到底是不敢,即便她又趴在了自己懷裏,緊緊摟著他的腰,同他說著對不起。
沈長空最初是不需要任何人的,可褚沅瑾替他解圍,幫他包傷口,帶他出去瘋跑,同他說繾綣的蜜語甜言,給他一封封寫纏綿的情箋。
她給他灰暗不堪的人生帶去光亮,卻在他深陷其中時又毫不留情地將他丟掉。
是怪他奢求得越來越多還是她願意給的越來越少?
必然是怪他。
褚沅瑾怎麼會有錯?隻要她不離開他,錯便永遠在他。
沈長空隻是想要她。
他看著那雙愧疚的柳葉眼,說不出一句話來。
褚沅瑾卻以為他不信,一張小臉滿是懊惱,想同他懷裏起來好好同他說。
可起身的動作像是刺激到了他,還未剛直起身子便又被按了回去,抱得更緊。
“子欽,”她放軟了聲音,也緊緊回抱住他,“我真的知錯了,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說罷還覺著不夠,在他眼前伸出手指起誓,“這回真沒騙你,我若再犯,便叫我唔……”
這吻來得又猛又烈,堵住了她要發毒誓的嘴,再說不出一句句話來。
褚沅瑾隻覺胸腔中空氣盡數被人抽走,在她以為要被憋死的時候沈長空退了出來,卻依舊一下一下輕輕啄著她唇角,“我信。”
“那你原諒我了麼?”
“嗯,”他闔上眼睛,艱難道,“原諒了。”
可他有什麼資格說原諒?
連恨都恨得低三下四的人,談什麼原諒……
“阿瑾。”
“嗯?”她從懷裏抬起腦袋看他,眼中盡是疑惑。
“無事,就是叫叫你。”
沈長空揉了揉她發頂,連讓她不要再離開他的話都說不出。
他心中仍是不安,即便事情都在往好的發向發展,和那些破碎的夢境早便背道而馳。
夢中的她說的一點不錯,他貪圖的確乎是愛,也確乎是不自量力。
可又不知悔改,明知會被再次拋棄還是撲了上來。
她又做了什麼呢,不過是勾了勾手指頭。
即便是再有千千萬萬遍,沈長空也會千千萬萬次奔她而去。
他永遠為她所用,應她所求,向她而生。
即便每一回都難逃被拋棄,他也是她一人的沈長空。
——
沈長空到底沒去大理寺,喂了第二次藥後褚沅瑾便好得差不多了,隻是腰腹還有些異樣,但說不上多疼。
秋書做了些清淡的米粥,褚沅瑾不願躺在床上吃,想去外間的圓桌旁坐著。
雖不知為何,沈長空還是依了她,想要將人抱出去卻被擺手拒絕。
“我要自己走,屁股都坐疼了。”聲音嬌裏嬌氣的,卻不容置喙。
一邊說一邊要去穿床踏上左一隻右一隻胡亂擺著的繡鞋。
沈長空看不過,蹲下身來一隻一隻幫她穿好,將人牽到外間圓桌前坐下。
圈椅上已經交待過秋書鋪了層兔毛毯子,亦是被提前烘烤好的,故而非但一絲涼意都沒有,反而暖融融的。
褚沅瑾暗歎他心思果然極為細膩,半探起身子給他夾了塊桂花蓮藕眉眼彎彎道:“獎給你的!”
男人卻沒拿木箸去接,傾身向前將她夾著的蓮藕咬到了嘴裏。
若擱到以前,沈長空用她用過的木箸她一句話不會說,可若是叫她用沈長空用過的,那死都不可能。
褚沅瑾自懂事到大,從不用別人用過的東西,連她阿耶阿娘用過的都是不成。
就是上回在懷安王府喂完他那一口也沒再用過同一雙木箸。
這會兒卻沒再特意換,即便她麵前有好幾雙嶄新全然沒被人動過的。
沈長空便看著她拿著喂過他的木箸極為自然地給自己夾了菜,又沒半分猶豫地送入了口中。
自然到仿佛這事兒已經做了無數遍,可她以前從未這般不介懷過。
沈長空心中酸軟,竟有一瞬間覺著她是不是忘了,還是因著這會兒不舒服便懶得計較。
抑或是,為了哄他特意強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可沈長空不需要她改變什麼。
他從她手中拿過了那木箸,又從一旁拿了雙新的遞給她。
褚沅瑾蹙了蹙眉,隨即像頓悟了一般了然而委屈道:“我不配碰你用過的東西是麼?你是不是嫌棄我?”
作者有話要說: 寫難過了嗚嗚嗚嗚嗚嗚嗚
回憶是倆人幾年前分手時候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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