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雙眼本就黏在他身上,自是沒錯過男人在聽得她這話後耳根泛起的可疑紅暈。可褚沅瑾就是用腳想也知道,他定不會承認。
下一刻,果然聽他一板一眼道:“臣沒有。”
褚沅瑾險些沒憋住笑,抿了抿唇一本正經地隨他應和道:“好好好,你沒有。是本公主自作多情,太把自個兒當回事。”
說罷,還極為認真地問他:“我說得對嗎,哥哥?”
哥哥沒說話,她也沒指望哥哥能開口說話。
畢竟哥哥是個間歇性啞巴,她得理解他。
但這會兒摸透了他生氣的源頭,褚沅瑾非但不像方才那般想著哄他,反而開始一肚子壞水,起了些逗他的心思。
周邊是一片竹林,假山石環坐於林中,不遠處依稀還能瞧見宴飲的亭台高閣,耳邊卻是極為安靜,安靜到隻能聽到彼此的腳步聲。
褚沅瑾邊走邊嘮嗑講故事一般同他道:“方才那賀景軒你應當是認識的,否則也不會來參加他生辰宴。不過想來你也瞧不上他,那廝流連煙花柳巷不說,還極為不學無術。而哥哥你不僅潔身自好,課業亦是遠在他之上,瞧不上他自是情有可原。”
“……”
高貴的倒數第二保持著他的高貴和冷漠,沒有說話。
褚沅瑾繼續自說自話:“你不用擔心我同他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關係,我眼光還沒這麼差,不然也不能對你緊咬著不放啊。”
說到這,旁邊那尊大神臉色才稍好了些。
她唇角偷偷扯出一個不明顯的笑意,很快便又壓下去。
“至於秋白……”
褚沅瑾頓了頓,眉頭為攏了攏,似是有些苦惱於不知從何說起。
這副反常的樣子若是不引得沈長空側目,那才是反常至極。
褚沅瑾甚至還未在心裏默數到二,便見沈長空唇角一繃,低首看了她一眼。
很快便又恢複一臉漠然,仿若方才垂首看她的人不是他。
若不是褚沅瑾一直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這一幕便錯過了也是說不定的。
她極力忍住笑,刻意靜默了一陣。這竹林本就安靜,此刻二人皆不言語,便顯著更為靜寂。
半晌褚沅瑾才眉目舒然,唇角亦是勾起了淺淡弧度。像是想起了什麼難忘之人或美好之事,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抿唇柔軟道:“算了,不說也罷。”
她低低垂著腦袋,長而濃密的睫毛覆在下眼瞼上,蒙上層薄薄淡淡的陰影,模樣竟顯出幾分在她身上極為罕見的嬌羞。
正加快了腳步想要先他一步走出竹林而後分道揚鑣之時,腕上猛然一緊,被一隻寬厚有力的大掌牢牢扣住。
“說,”他沉聲道,“我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