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一大片霧籠罩著青石溝。幾灰色的麻雀從霧裏穿過,撕開一狹小的口子,隱隱約約見遠處炊煙嫋嫋。
一條老狗趴在地上,狗視眈眈,旁邊停著一倆破舊的三輪車,上麵立著一個生鏽的鐵籠子,窯洞裏傳來沸沸揚揚的聲音。
老狗名叫二哈,是青石溝裏唯一一條過10年的狗。二哈身可憐,是楊大樹從荒郊野嶺撿來的。
那天,楊大樹趕著一群羊從青石崖經過,突然聽見邊傳來“嗷嗷”的叫聲,走近一,才發現是一小狗。它眉梢有兩撮黑毛,體發黃,眼睛都還沒睜開。大樹把它帶了去,不到叫它名字,是見它長喜人,給它帶了個小鈴鐺,便叫它二哈了。
從,出去羊,二哈都會跟著大樹。剛開始,二哈走在大樹的後麵,後來不怎的,二哈竟一狗當了。過青石崖的時候,都會傳來“叮鈴鈴——叮鈴鈴”的音,二哈還挺好奇,停在地滾,讓聲音響個不停。
人上了歲數,腿腳自然就不健碩了,尤其是到了大樹這個年紀,本應是享晚年的時候,卻還要出來羊。按他的話說就是:“能動靜一會,就動靜一會兒,不然到了棺材裏,動靜也動靜不了了。”
有一,過青石崖的時候,大樹沒有到腳下石子,不小心絆了一下,青石崖坡陡,大樹順勢從青石崖上滾落了下來。羊群還在山上吃草,二哈卻不見了蹤影。
大樹傷勢不,生死未卜。見二哈一狂奔,從青石崖急趕到大樹家。它一頭把門撞開,見小苗閉著眼睛,躺在炕上,便大聲狂吠。小苗是大樹婆姨,本名叫李小苗,14歲便嫁給大樹,跟他在一起,柴米鹽醬醋茶,生了大半輩子。
小苗嚇醒了,連忙從炕上下來。二哈虎撲似的躍到小苗腳上,緊緊地咬著的褲腿,眼睛裏還濕漉漉的,好像一排淚水馬上就要掉下來了。
小苗好像猜到了,東奔走,才叫到兩個老漢。他們三人一齊跟著二哈去了青石崖。
來到青石崖,眾人見大樹靜靜地躺在菜園子上,一動不動。菜園子上剛剛長出小青苗,一排鬆軟的泥土大樹砸出一個兩寸深的印子。從跌下來的置觀,不過四、米高,所幸大樹沒有砸到旁邊的大青石上,不然性堪憂。
青石溝的春季,泉水叮咚作響,草木茂盛,蜂飛蝶舞,魚兒在河裏嬉戲玩耍,沿河逆而上,半個時辰,便到了林家村。一個老漢負責把羊趕大樹家,另一個老漢和小苗還有二哈,負責救大樹。
林家村有一個小診所,他們將大樹背到了診所內,醫生過後,說無大礙,是病人驚,暫時昏迷,肩胛骨輕微骨折,還有一點皮外傷。醫生給大樹開了點藥,小苗走得急,沒有帶錢,便和老漢借了點錢,給醫生付了醫藥費。那老漢借錢的時候還一副不願的樣子,小苗:“不怕!短不下的!”那老漢這才借給了。
等大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一下子驚地坐了起來。
大樹:“俺怎在這裏?了多少錢?哪來的錢啊?”
小苗:“從石崖子上掉下來,俺們把弄到這,跟‘煙杆子’借了200塊,剩了10塊!”
大樹:“羊呢?”
小苗:“叫老禿子趕去了!”。
大樹歎了口氣:“哎!人老了,不中用了!”
說罷,他們拾好東,準備青石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