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國,丹城。
傍晚,天邊的雲彩被染成紅色的霞,風聲如濤。林舒跪坐在地上,雙手被捆至身後,黑色的布袋蒙住了他的眼睛。他的心在快速地跳動,一種莫名的壓抑扼住了他的咽喉,使他說不出一句話。
突然,林舒身後的人扯掉了他眼前的布帶。林舒睜開眼睛,光線有些刺眼,良久,他才看清楚眼前的光景。
前麵是幾個混泥土的大柱子,很是破舊。再往前是一排破舊的欄杆,透過欄杆可以看到外麵的天空。此時夕陽灑下一片紅色,豔得像血。
林舒感覺自己的眼皮很重,眼眶周圍有些熱,臉頰也很燙。身體卻像是進入了冰窖,冷到瑟瑟發抖。恍惚間,他感覺到有一種冰冷的堅硬金屬抵住了他的後腦——一把□□。身後的黑衣人摁住他的肩膀,用一種冷冷的語氣說道:“你活的時間夠長了,我該送你上路了。”
林舒看著天邊血一般的夕陽,心裏感受到一種苦澀。
他想起過去的一年,腦海裏浮現出一個人的臉龐。心裏自嘲道:“邢風明,你終於要殺了我嗎。為何你不親自動手,難道你真的這麼冷血涼薄?”
林舒心裏明白,在這場獵人與獵物的遊戲中,結局就是獵人用槍打死獵物,身為獵物的他最後隻會腐化成一塊屍骨,葬於泥土。
心苦,說不出一句話。按理說,像邢風明那樣的人,又怎會把自己的獵物讓給他人。他為何不親自解決自己,還是自己就是個玩物,玩膩了後就會棄之如敝履。
心不甘,放不下。就算是玩物,久了也會有些不舍,而他與邢風明日月相對了一年,最後竟什麼也沒留下。
“你有什麼遺言嗎?”林舒感受到槍口又往前移動,死死抵住了他的腦袋。
林舒閉上了眼睛,緊緊地抿住了嘴唇,陷入一片沉默。
“沒有的話,那你該死了。”
“崩”的一聲,子彈穿透了皮肉。
但林舒沒有死,反而是身後的人發出一聲慘叫,□□掉落在地上。
林舒立馬轉頭看向身後,那個黑衣人的手掌被子彈穿透,鮮血淋漓,甚是恐怖。他清楚地看到落在地上的子彈,忽然揚起了笑容,看起來有些天真,但又有些詭異。
他心裏想著“舍不得殺我。”
緊接著,黑衣人立馬蹲下,想要撿起□□。
“崩”
又是一槍,黑衣人的另一隻手也被穿透。
幾秒後,林舒看到對麵走過來一個人,手指修長,卻握著一把□□,眼睛深邃,神情蕭散,麵容迷人但總透漏著涼薄。隨後那個人進入這廢棄的廠子,黑衣人看見來者後,瞬間愣住,而林舒轉過身子,看向前麵如血的殘陽。聽著地麵上沙沙的石子聲,那個人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
“回去告訴宋佩年,我的事,用不著他插手。”邢風明對那個黑衣人說道,語氣聽起來很冷漠。
黑衣人沉默了一會後,鼓起勇氣說:“你不守規矩。”
邢風明聽後,笑了笑,“規矩?規矩是管你們的,宋佩年都管不了我。”
隨後他的臉色冷了下來,“再不滾的話,我不介意殺了你。”
黑衣人了解邢風明是什麼樣的人,也知道這句話不是說說而已,於是他艱難地起身,便倉促地離開了這裏。
邢風明走到林舒的背後,用槍管拍了怕林舒的臉頰,隨後將槍口搭在了林舒的肩膀上。槍管上還有一點溫度,林舒覺得自己的臉更燙了。
“怎麼,剛才是誤發,現在是準備殺我嗎?”沉默許久,林舒終於說出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