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安的問題讓柳白啞口無言,回答不上來,就隻能尿遁。
“小學妹,廁所在樓梯口左手,右邊是倉庫,你可別走錯了。”見柳白起身,老班長郝仁趕緊從紙牌中抬頭,打了聲招呼。
當初學習成績很好的郝仁並沒有聽從班主任的意見參加統考,而是走了藝術生的路子,大學學的油畫,還沒畢業,幾次參賽作品就被人看中,以相對資曆的高價拍下,從此畫家之路一帆風順。
郝仁有好幾個畫廊,老家水城這個,是半工作室半畫廊性質,聚會的地點就在畫廊樓上的閣樓,要不是天氣冷,閣樓外麵還有一個滿是盆栽,甚至還有秋千的陽台,氛圍特別好。
柳白出去的時候還在想,以後有機會,她也要裝一個這樣帶大陽台的閣樓,聚會或是蝸居,都特別舒服。
可走到樓梯口,她忽然就反應過來了。
感情郝仁學姐他們都在偷聽!
否則怎麼知道她是要來廁所?
啊不是,她不要上廁所,就是找個借口回避一下學長的問題。
柳白沒喝酒,但是房間裏空調溫度太高,吹得她也有些頭暈,想了想,摸了下口袋發現自己沒帶手機,便順著樓梯下去了。
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清醒一下,總不能去廁所呼吸吧?
咦,光是想想都有內味兒了。
還是下樓欣賞一下郝仁學姐的大作,呼吸一下被藝術陶冶的空氣。
與此同時,北平老蘇家。
一曲新詞酒一杯,一壺梅子酒飲盡,蘇天佐終於開啟了新的話題。
也是他此行來找蘇酒真正想打聽的情報。
“聽你嫂子說,之前遇到感情問題了?”蘇天佐帶著讓人不太舒服的笑容問道。
蘇酒忽然就覺得大哥臉上看慣了的微笑有點別扭……
明明從小母親就告訴他,大哥隻是生來樣貌如此,而不是陰噓。
大概是心境不一樣了……
蘇酒想著,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應對,道:“是,不過已經解決了。”
去年九月那次發燒之後,是他第一次陪他家媳婦采風。
和三九記憶裏的當然不一樣,但是,和他見到她以前構想的畫麵也不一樣。
三九的執念是保護她,但是也就是那一次,蘇酒深刻的見識到了她仿佛渾身都是眼睛,自帶360度無死角雷達自動閃避行人以及一切障礙物係統的本領,於是,更加深刻的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她其實用不著他來保護。
不是不用的那個用不著,而是他保護不到她。
即便沒有他,她也不會有任何危險。
所以當時,他產生了尖銳的自我懷疑,那就是——他為什麼還要待在她身邊?他有什麼理由待在她身邊?他還有必要待在她身邊嗎?
自母親逝世,蘇酒就養成了一個習慣。
每當有心煩、決定不了的事,就會去給母親上墳。
所以那一次,他其實也不是回家了,隻是在母親的墳墓巧遇了蘇天佐的妻子,他的大嫂狄安樂。
那時候的他,對蘇天佐還是全心全意的信任以及愛戴,自然而然,對大嫂狄安樂也不設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