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流雲如煙(1 / 2)

顧瑾城回到家後,先洗了個澡。特別是頭發,他反反複複用洗發水洗了好幾遍,確定發梢不再沾有蛋液後才裹著浴袍走出浴室。

一下樓,這幾天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林煒毅居然回來了。他正在電視機前跟著教程打高爾夫。

“想學就去高爾夫球場練練,別總在家裏打。”顧瑾城看向門口那個新換的花瓶,對林煒毅說。

仔細想想,這是在玄關處的第六任青花瓷瓶了。

顧瑾城剛入住林煒毅家時,那個玄關上還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林煒毅當時說,既然家裏來了新人,就應該添置點新玩意兒。於是,他帶著顧瑾城去花瓶市場,顧瑾城一眼就相中了這種款式的青花瓷瓶。

這種青花瓷淡雅,大氣,放在紅木質的玄關再合適不過。

不過,自古紅顏多薄命,這被顧瑾城喜愛的青花瓷瓶卻碎了又碎。第一次是顧瑾城與林煒毅吵架,顧瑾城親手把花瓶摔了,次日林煒毅就買了個一模一樣的回來,擺在了原先的位置。

第二次是同樣是吵架,隻不過,這次比上次更激烈。顧瑾城重重的將花瓶扔到了地上,摔成粉碎。也就是從這一次開始,顧瑾城徹底看開了。他不再為林煒毅生氣,林煒毅的任何行為也再不能夠傷害他。

他不再摔花瓶,以至於後三次全都是因為林煒毅在室內揮舞球棒打碎的。顧瑾城懶得理會林煒毅的幼稚遊戲,略過林煒毅就走向電視的另外一邊拿水杯。

經過林煒毅的瞬間,林煒毅卻突然伸出手,摟住了顧瑾城的腰。

“他們去高爾夫球場都有人陪著,我一個人去總像個可憐蟲。”林煒毅的力度緊了緊,把顧瑾城摟入懷裏,“要不這周末,你陪我去打高爾夫?”

“不,我沒有時間。”

“你最近好像挺忙的,要注意身體啊。”林煒毅將手搭在了顧瑾城的腰間,輕輕一揉,種下酥麻的種子。

剛在一起的時候,林煒毅就老是喜歡這樣摟著他。有時候在五十多層的旋轉餐廳裏,有時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開始,顧瑾城一直以為這是林煒毅表達愛意的方式,但是林煒毅對顧瑾城極其有限的身體接觸又告訴顧瑾城,林煒毅不愛他。

這隻是用來索取好處的一種手段。

撩,但不做。把顧瑾城死死牽製在瓶頸中,是林煒毅給予的最大興趣。

午後的陽光懶懶散散地稀釋在客廳柔軟的波斯地毯上,溫度烘烤著寬闊的房間。日光西斜,房間漸漸被陽光淹沒,顧瑾城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融化在林煒毅的懷裏。

“知道了。”原本淡然的聲音好像突然有點沙啞,像是被這份溫存衝昏了頭腦。顧瑾城清了清嗓子,“你最近好像也挺忙的,前幾天一大早就離開了,卻深夜才回來。”

“嗯?”林煒毅偏過頭看他,“最近是有點忙,事情很多。”

“但你的拍攝不是已經結束了嗎?”顧瑾城問。

這句話就像是一滴不和諧的雨,滴進平靜的氛圍裏泛起陣陣漣漪。

林煒毅抬起頭,沉默不語,似乎是在思考一個很難很難的問題,又像是在盯著什麼東西看。

顧瑾城也跟著林煒毅的目光看去,是院子裏的一棵枝繁葉茂的山楂樹。這是第一年顧瑾城在院子裏種下的,這麼多年過去了,它的變化很大。

“剛開始它還矮矮小小的呢,一晃這麼高了。”

顧瑾城不太理解林煒毅怎麼會突然提起這棵從來沒有被提起過的樹。想了好久也不知道怎麼回他,隻說了一句:“事物總是要隨著時間變化的。”

“事物總要變化。但如果不看它,不知道它會不會永遠像五年前一樣高。”

顧瑾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算蒙住眼睛,日月也總是會運轉的。”

“或許吧,”林煒毅低下頭,把下顎埋進顧瑾城的頸窩裏,留下了一個煙草味的吻,“要是時間不會改變就好了。”

·

林煒毅接了個電話,是派出所打來的。掛掉電話,他馬上就把球杆放回了包包裏,然後換上風衣。

“去幹什麼?”顧瑾城將目光從電視上移開。

“派出所的電話,叫我去一趟。”林煒毅說,“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為什麼?”顧瑾城不解,“出什麼事了嗎?”

“是林陽的事情。”林煒毅從衣帽架上拿下屬於顧瑾城的風衣,“把人給打了。”

顧瑾城皺了皺眉。剛剛還見到了林陽,他最後說要好好和粉絲談談。

難道和那群小孩打起來了?

“看林陽不像是會主動打架的人啊。”臨走前,林煒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