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跟著毛利一行來醫院探望,還在走廊就聽到了一群人的說話聲。他動了腳步,走到最前麵。
“奈奈你看你這事把我們徹也急的。”
“是啊是啊,拉著我們連夜坐新幹線回來。”
“徹也的襪子都穿的不是一雙。”奈奈看過去,果然是一黑一白。
被提及的男生一聲不吭的坐在邊上,隻自顧自的剝橙子。憋著的後怕現在一股腦的衝上來,他隻能靠著機械性的動作緩解情緒。
“前輩,給。”飽滿的果肉臥在橙子皮上,他還貼心的分成一瓣一瓣。
一成湊過去調侃,“怎麼還叫著前輩啊。昨天接到電話怎麼一口一個奈奈著急的不行?”
病房裏全是奈奈在大學時的同學或者後輩,大家嘰嘰喳喳的,好像沒有分別過。
柿原其實很大一隻,從安室這個角度看過去,陰影都能輕鬆把奈奈罩在裏麵。
他原本低著頭,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下定決心抬起頭,“前輩,我喂你吧。”
一堆同學被他的直球砸暈,反應過來又是一片小聲起哄。
奈奈從他手裏接過橙子,“徹也,我沒那麼虛弱。”
柿原的眼神一下黯淡下來,像個垂頭喪氣的大型犬。不到兩秒又振作精神,拉近距離,“好吃嗎?”說完就盯著她,等她的評價。
“嗯還不錯。”
他笑起來,露出右邊的虎牙。
訓練是封閉式的,他後知後覺知道這個事件,奈奈平安的消息帶來的慶幸麻痹在指尖,剛進來的時候,他的手掌上都是汗。
他不想等了,怕又等來異國的分別。
剛想開口,門就被敲響了。柿原轉頭,怨念都快具象化了。
這個金色頭發的男人?是在咖啡店遇到的那一位。柿原眯起眼,有種怪異的不舒服。
小蘭把花束遞過去,笑眯眯的,“奈奈,早日康複哦。”女孩子的聲音溫柔好聽,奈奈的耳朵受到了治愈。
安室很自然地拿過奈奈手裏的花插在花瓶,順勢就坐到了床邊的椅子上。
他的動作太熟稔了,還挨得那麼近,柿原的危機警報瞬間拉到了滿格。他是個憋不住的性子,“奈奈。”叫了她的名字又不知道說什麼,急得他有些語無倫次,“奈奈你困了吧。”
奈奈奇怪的看過去,“我才剛醒沒多久啊。”
柿原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肯定很不知所措,他想讓那個安室離開,但又想不出辦法,一時間犯了難,吞吞吐吐的沒了下文。
“中午想吃什麼?”
安室的聲音一響起,柿原就像小獸一樣警惕地抬起了頭。
奈奈慢吞吞的好一會才出聲,“沒什麼特別想吃的。”
“雞粥喝不喝?”
“……喝,不要放蔥。”她昂著頭看他,沒出息的點了頭。
安室換了個姿勢,奈奈的手冷不丁地在被子裏被他整個扣住,指腹幹燥,慢悠悠的摩挲指根。
她側頭看他,安室臉上沒什麼表情,見她看過來還不鹹不淡的看了回去。可他,捉著她的手指又不動神色地捏了下指尖。
柿原看他們旁若無人的說話,更加不是滋味。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店員,說話動作都透著親昵。綠茶,一定是綠茶無誤。前輩就是被迷了眼,才笨的鑽進他的圈套。
“奈奈,下個月東京有機器人展,我姐給我要來幾張票,等你好了一起去啊。”一成看不過去學弟的傻樣,隻能拿出這個給倆人創造一點獨處機會。
一成突然的說話讓她手指下意識的微微一縮,就被他攥得更緊。指腹傳來的溫度有點高,另一隻手也無措的蜷了蜷。
奈奈麵上心不在焉的答應了幾聲。
病房裏的人還在說話,她的心思全被他掌握,蒼白的臉頰浮上淺淺的紅。
“奈奈你臉怎麼這麼紅?發燒了?”柿原伸手想去探,半空中被截了去。
安室握住他的手臂,“十分鍾後她要做ct複查,我們就先走了吧?”明明是提議,生生被語氣改成了祈使句。
“啊,好。”柿原愣愣得答。
吃瓜前輩們不甘心的歎了氣。這孩子也太被牽著鼻子走了,檢查他也可以陪同啊,增進感情的天大好機會啊。
沒一會兒,原本站滿人的病房走了個幹幹淨淨。
奈奈實在沒忍住,手指縮進被子裏,想留住上麵的溫度。又覺得自己這樣實在太過癡漢,默默的把臉頰也埋進了被子。
落在最後的安室被柿原攔下來,“她喜歡吃什麼你知道嗎就摻和她的午飯?”分明是想借著午飯再見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