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一旁站著的宮女使了個眼色後,皇後便抬起袖子,輕輕掩住嘴笑了笑。
此刻太子妃就坐在她身旁。
皇後拉過沈棠的手,拍拍道:“這孩子,本宮瞧著,真是越來越討人喜愛了。”
在這京中,沈家二小姐的名聲備受爭議。有人說,沈二小姐貌美如花,溫柔大方;又有人說,沈二小姐驕縱跋扈,不可理喻!
要說之前,皇後對沈棠還有偏見,但到現在,她瞧著這姑娘真是聰明伶俐,討人喜歡。
皇後又笑了笑,花容美麗。想起今日太子也是進宮的,此刻卻還未見到人,她不禁嘀咕道:“也不知玉兒何時過來。”
口中的“玉兒”,自然是太子殿下江則玉,是皇後娘娘名義上的兒子。
說起這個兒子,皇後的眸光暗了幾分,隻聽一聲輕歎。
皇後抬眸看向沈棠,“他那怪性子,可不是人人都能受得了的。唐兒,你在府中,他可有欺負你?”
沈棠答道:“回母後的話,並未。”
皇後鬆了口氣,但興致仍然怏怏,“那便好。他整日瑣事纏身,想來今日也是不會到訪。”
活了大半輩子了,她膝下無子,也無法孕育孩子。唯一一個名義上的孩子,便是當朝太子江則玉。
唯一後悔的是,年輕時太過盛氣,對這個名義上的兒子並不太好。如今年長幾分,身居高位,才知曉身邊並未有人真正待她。
看著宮中那些皇子公主,是如何待他們母妃的,那般親昵,皇後便暗自心酸。
這太子妃瞧著倒乖巧,想到這裏,皇後便收起那沉鬱的情緒,笑著說:“以後唐兒可要多進宮陪陪母後。”
沈棠點了點頭,“嗯。”
皇後喜笑顏開,又說:“早些年,大公主嫁給戶部尚書之子,如今膝下一兒一女,過得可開心了。每每看見那大胖小子,本宮都歡喜得很。”
聽見皇後的這一番話,沈棠坐得不安穩了,她心中拉起了警鈴,這才成婚不久,皇後就要催孩子了?
果真如此。隻聽皇後接著說道:“不知道何時才能抱上大胖孫子?唐兒,你可得加把勁啊。”
“那容妃娘娘,本宮都羨慕得緊。”
容妃娘娘便是大公主的生母。
說罷,皇後的目光往這石桌的另一處,也就是容妃那邊一掃。
口上說著羨慕,但這目光並未有幾分,更多的是冷淡。
容妃被這不明白的目光一掃,渾身起了精神,她臉上笑著,說道:“哪有哪有。妹妹瞧著,太子妃如此聰慧,還羨慕姐姐得緊。”
聽聞這話,皇後放聲輕笑,“哈哈,唐兒是如此。”
接下來,皇後便和容妃,從大公主的一兒一女,聊到了她,又聊到了其他。
在一旁默默聽完全程的沈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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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紅的宮門外,候著一輛小小的馬車,古樸低調。
那馬車旁候著一人,是常鬆。
須臾,宮門中,走出一個白袍男子,他走到這馬車前,見簾子已然放下。
他往那簾子處看了一眼。
常鬆立刻明白,低頭回道:“娘娘已在馬車上了。”
想了想,常鬆又補充一句,“娘娘身邊的丫鬟已經先行回府。”
話外之意是,這馬車上,如今隻有太子妃娘娘一人。
本是想上馬車,但聽見常鬆解釋這一番,江則玉腳步頓了頓。
隻聽一聲清脆之聲。他一抬頭,便看見那馬車簾子被掀開,一個腦袋探出來,笑著說:“夫君,上來呀!今日天氣好,我們去買些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