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邊濃鬱,像是被打翻的墨水,沾染輕作,畫出了朦朧霧色圍繞,漸漸上升地水氣與霧相交融,如同戀人之間難舍難分最終融為一體。
可惜,一道人影穿過,殘酷地抹殺了這段小有趣味的情調。
它們也不甘示弱跟著這人影進屋,卻忘了自己在光裏麵無處遁形,瞬間消散。
走進屋子,那人輕合黑傘,眼睛在玄關處轉了一周,似乎是在思考哪裏能有自己傘容身之所,對於這麼簡單的事情,他仍舊思索了片刻,選擇掛在衣架上。
黑傘像是被雨淋濕的黑色鵝卵石,一滴滴的雨珠因傘的傾斜落下,連成一道蜿蜒扭曲的線路,最後落到整潔的地板上,不多時已經形成一個小水窪,可見外麵雨水大小。
屋內氛圍詭異的安靜,可以稱的上為冷清,明明人數至少在七位以上。他們分別坐在不同角落,悠閑得喝著茶。
龍井茶,茶香四溢,端的倒是一副好品樣。
聽到門口有動靜,聲音不大,像是蛇滑過灌木叢的聲音,霎那間趁人不注意就竄過去,他們機敏扭頭,目光如炬,沒看到蛇,倒看到了一個“美人…蛇”?
門口站立著一名大約二十剛出頭的男子,長發被很好的打理在肩處,左側一縷頭發上綁著一個拇指長短的金色發圈,帶著一種優雅的慵懶風。
特別是剛從外麵進來,被雨打濕沾在臉頰兩側墨發,像是在夜幕下伸展懶腰的夜貓,又野又乖。
上身月白襯衫被紮進純黑束腰褲內,寬肩窄腰,襯著腿修長筆直,隨著走動的姿勢可以看出底下隱藏的力量感。
他踩著自己黑色的小皮靴,一步步走到屋內,“咚咚咚”的聲音如同權杖落地,提醒著眾人,我來了。
深不可測。
這是人對他的第一映像,接下來就是,這人美極了,不是雌雄莫辨模糊性別的那種美,是充滿了誘惑美,讓人心甘情願的為他奉上一切,像神似邪,渾身透露著一股邪氣。
走到身邊時,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他,他皮膚瓷白,被燈光映得像是破碎的銀月,冷清薄涼。
眸子中端得是高高在上,他眼神掃過沙發上的位置,像是在挑一個獻祭品的惡魔,無端讓人心生幾分警惕。
這個青年不一般,這是在場人內心同樣的想法,他們看人最準了。
席洲看了一圈,全包圍結構的沙發,左邊長沙發有三男一女,右邊三個女生,隻剩下前麵和後麵的沙發單人沙發沒有人坐。
席洲抬腳走向靠近火爐那邊的沙發,他坐下後,看向七位人,淡然一笑,人畜無害:“你們也是來避雨的嗎?”
七位人麵不改色,隻心下皺眉,一個男人身子往後一躺,翹起二郎腿,神色難辨,“避雨?”
席洲睫毛如蝴蝶的翅膀,撲扇了幾下停下來,一塵不染的眸子看向他們,微微歪頭不解:“你們不是來避雨的嗎?”
“噗嗤…你第一次?”女人似乎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小弟弟,裝新人可沒有什麼好處。”
席洲撇嘴:“什麼新人啊?我不懂。”
“看他這樣子還真像,喂小弟弟,你叫什麼?”
“席洲。”
有位男人搜了一下席洲的名字,排行榜上並沒有這號人物,要知道這排行榜隻要通過一次便會出現成績,這個是開誠布公無法撒謊的。
還真是第一次來?還是他隨口編了一個名字撒謊?這個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你怎麼來的?”
席洲天真無邪,老實交代,看樣子乖順的可人,倒還真能糊住人。
“我也不知道,一覺醒來就出現在這裏了,外麵雨下得好大,”席洲捏捏自己袖子,眉頭輕皺,如同藝術品出現了裂痕般讓人惋惜唏噓,似乎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把我都給淋濕了。”由於雨是自然現象,他抱怨也沒用,隻能小聲不滿的發泄自己的情緒,如同奶呼呼的小動物在撒嬌。
“幸好我有傘,外麵又黑漆漆的,我隻能不停的走,看我靴子都沾染上泥土了…”他像是個嬌氣的王子,“看到有光亮就進來了,之後看到了你們,我見你們身上都淋上了雨,以為是避雨的,不是嗎?”
席洲突然起身,慌亂無措,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
“你先坐,我們確實來避雨的,不過我們除了避雨還有任務。”
“任務?”席洲聽話的坐下,眨巴眨巴眼,整個人濕漉漉的,但這套放在他們身上,妥妥的可是羔羊。
人心隔肚皮,好人能有幾個?
“等人來齊吧,看位置還有兩個。”
席洲無聊的烤著自己頭發和衣服,感覺暖烘烘的了之後,滿足得窩在沙發上,閉眸。
是不是真睡就無從得知了。
待人到齊後,有人去叫他時,才發現他是真的睡著了。
席洲睜開眼睛,眸子朦朧像是海麵上薄薄的霧,讓人迫不及待想讓將霧給驅散看看裏麵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