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靜心書院
“少爺,老爺叫您過去呢”
要落下的白子一愣,立馬被收了回來,“哎呀,怎麼這個時候。”卓時弦將手中的白子輕巧的放回簍裏,站了起來整了整衣服,對著對麵的錦衣青年抱歉一笑。
“表哥,看來老頭找我有急事,咱們明日再繼續。”
對麵青年頭戴金冠神態溫和,一雙鳳眼無奈看向他歎道:“我這馬上就贏了。”
十三四歲的少年聲音清脆“下棋嘛玩樂罷了,你就算贏了我,我又不給你一錢銀子。”
錦衣青年反駁:“那你還每次都要耍賴?”
少年已經邁出了屋子聽後又說:“我小嘛,自然要讓著我了”
一個青衣奴仆小心將桌上的茶盞換掉,見那錦衣青年麵帶微笑並不生氣。
小心開口:“五公子從小跟著殿下,這不跟您最是親近。這要是在三老爺麵前,咱們五公子可懶得逗趣了。”聲音尖細卻並不刺耳,是位公公。
那青年被‘咱們’二字哄得唇角又上揚了兩度,笑道:“他是不敢”
喝了口茶水,重新調整了臉色。
青衣奴仆福來見狀,立馬將偷瞄的視線偷偷的收了回來。
心想殿下與卓五公子感情真是深厚,自從殿下七八歲時,卓二夫人帶著五公子進了一次宮,被他見到了,天天煩著娘娘叫卓夫人抱進宮來陪殿下玩耍。
後來殿下大些就天天往宮外外跑,每每都抱著不撒手,就是殿下日後大婚,有了兒子都不會比這個更親了。
問道:“福來,那邊有消息嗎?”
福來躬身回道:“太子殿下近日動作頻繁,二皇子正緊盯著。三皇子往戲園子跑的更勤了,娘娘已經一個月未有東西送來。說是路上被堵了,不過大老爺的人偷偷過來,說是讓咱們不要著急回去。”
這大老爺卓意正是卓府大老爺,這位四皇子殿下衛顧,從小與母族十分親近,身邊人也都知趣,稱呼的十分親近。
四皇子生母卓氏德妃娘娘,曾被皇上評價太過聽話。意思就是這女子是個應聲蟲失了味道。
已故的卓老夫人生了三子一女,女兒入宮自是不提。三兄弟中老大出任戶部三品參領,老二上榜後外放到揚州得了個七品縣令,老三本在國子監是個小小的從九品。
從官職上看,卓府一家人即不得寵也不參與奪嫡,是個正正的鹹魚相。
而四皇子恐怕也是被卓家的基因給汙染了,生為皇子也是個鹹魚皇子。
平日裏見兩位皇兄鬥的驚天動地,那是能離多遠離多遠,連熱鬧都懶得看。要不是離了京城,害怕被人砸鍋,可是不想打聽的。
前年卓氏被封為德妃後,正任二品工部侍郎的卓老大人直接乞老還鄉回蘇州老家,順便以身體有恙為由將老三一家打包回老家教書,隻留了老大一家在京城陪著女兒。
德妃實在擔心老父親,三個月前才求了皇上遣了兒子來看看代她盡孝。
衛顧聽福來的回報,麵色不變,仔細琢磨了起來,按理說母親這些時日總會有些口信傳出來,再加上大伯父通過二伯父,送來的口信,看來京裏是出了事了。
不過他也不著急,父皇生了四個皇子三個公主。
除了大皇兄自小便做了太子,二皇兄三皇兄他們兩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太子與二皇兄他二人不管誰做了皇帝,他都能京城做逍遙王,決不沾手政事,隻要小心些能混吃等死到老。
不過若是老天沒眼,讓三皇兄撿了漏,他就趁早收拾收拾,去大西北喝沙子。做個副將也好不會突然之間因為皇帝不按常理出牌,把自己稀裏糊塗的填進去。
沒過一會,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傳來。
隻見卓五公子將手中的綢傘,交給他身後的卓崢,邁步走了進來。
衛顧將手中茶盞放下,歎道:“晴空萬裏,你非要打傘,做這怪事”
卓時坐下猛灌了一杯茶水。“你不知道,太陽曬的可疼了。”
衛顧叫人再續茶“院裏的回廊,是讓你看著的?”
卓時趕緊接手,又喝了兩口“太麻煩,我三兩步的路它要繞三圈。你看我這來回,才幾個時間”
卓時將這杯又喝盡,口裏不渴了,將眾人遣退隻留下福來與身旁的卓崢。
隨後,雙眼亮晶晶的,看著衛顧,說道:“你猜,老頭叫我去幹甚?”
衛顧沒好氣道:“注意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