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隻是矜持的微笑。
小於偏頭問:“你的朋友都到了嗎?”
阮芳芳說:“周偉剛才打電話來,他們已經在出租車上了。文靖他們坐同一班飛機從京城出發的,今早八點半上飛機前還給我發了個短信。幾個在中州的人,我就不擔心了。”
小於帶著點壞壞的笑,“蕭亦武呢?他還沒有到嗎?”
阮芳芳眼波流轉,有一刻的銳利,卻倏忽不見,蛻變成一種淡淡的嘲諷,“哦?!……你請他了?”
小於帶著三分酒意,“你忘了嘛,我就幫你添上了……還真想見見他嘞……對了,我那時忘了,你怎麼沒有請江之寒嗎?”
阮芳芳半仰著頭,帶著三分驕傲三分叛逆,“為什麼要請他?他和我很熟麼?……”
小於說:“在美國見麵的時候,我原以為你們挺熟的嘞。”
阮芳芳捏了捏手中的小盒子,輕輕咬了咬下唇,抬起頭來,“蕭……亦武說,他有事來不了,不過他讓勤勤帶了個禮物來……”
小於斜著眼,“是什麼好東西?”
阮芳芳勾起嘴角,“我還沒看呢。”
小於催促她道:“打開看看?”
阮芳芳解開紐扣,把盒子打開,隻見裏麵疊著一塊布一樣的東西。她略愣了愣,把它拿到手裏,一抖手展開,卻是一幅絲綢,上麵左邊繡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右邊卻是一個胖乎乎的小女孩兒,跨腿坐在一彎新月之上,神情說不出的可愛又驕傲。兩個景象似乎風馬牛不相及,但放在一起有種特別的韻味。
她仔細看去,在絲綢的最左邊,豎著繡著兩行字:
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蕭亦武 於X月X日
小於有幾分懶懶的說:“嗯……絲綢刺繡?”瞥眼看見妻子傻傻的捧著它,他湊近了仔細一看,哈的一聲笑出聲來,“這……是他自己繡的?”
三個女孩兒大概也被驚住了,沒有人答他的話。在她們腦海裏那個酷酷的總是在籃球場上揮汗如雨的蕭亦武,和刺繡實在是在世界的兩極。
哈哈……哈哈哈……小於的笑聲驚醒了她們。他拿起手機,對女孩兒們點頭道:“不好意思啊,去接個電話。”
搖搖頭,他看著妻子歎息道:“哈哈,確實有趣……哈哈……你們學校不僅出美女,還出異人……”轉身往小房間裏走去。
倪裳站在那裏,似乎走神了。不知道怎的,她想起當年和江之寒議論芳芳和蕭亦武的事情。那時候她總是說,蕭亦武一天和那些人混就是不負責任,沒有真正把芳芳放在心上,沒有替她替自己的前途好好規劃考慮,和他分手未必是件壞事。而江之寒呢,他總是推銷著他的理論,我們不是他們,又焉能知道這裏麵的酸甜苦辣。
是啊,我們並不是他們,他們也不是我們,誰又知道別人的那些曲折,那些甜蜜,和那些牽掛呢?
倪裳抬起頭,看見好友捧著那刺繡,似乎呆住了。
她的眼角,隱隱有一粒淚光。
很久很久以前,有人對她說,芳芳,你要長大,你要認真思考,理智抉擇。
是嗎?
真的是那樣的嗎?
那樣真的更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