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楚說:“沒有就最好了……你答應我嗎?”
江之寒猶豫了一會兒,終於說:“我……不會為了你去找他麻煩的,我答應你。”
文楚籲了口氣,“你不是老說,要讓我把這事兒忘記,開始新的生活嗎?那……就讓我們現在就把它放在身後,好不好?”
江之寒柔聲道:“好。”
文楚盯著他,眼裏有掩不住的柔情,“你要好好的,好不好?”
江之寒抿抿嘴,“好……我會的。”
江之寒家的臥室。
吳茵亮著盞燈,坐在床上,心不在焉的翻一本商業周刊。
抬手看看表,已經十一點半,江之寒還沒有回來。這幾天,江之寒的手機多數時候是不通的,她試過幾次就放棄了。
終於,她聽到腳步聲。吳茵跳下床,剛打開門,江之寒急匆匆的進了屋,徑直去了浴室。
吳茵在背後問:“吃過晚飯了麼?”
江之寒說:“剛吃過。”接著是嘩嘩的水聲。
好半天,江之寒換好睡衣,走回到臥室來。
“還沒睡?”他問。
吳茵說:“等你呢。”
江之寒坐在床沿,問:“小茵,你今天去找過楚楚姐?”
吳茵和他對視了一小會兒,最終還是避開他的目光,“嗯……”
江之寒說:“我告訴過你,她這次受的精神上的刺激可能比身體上的傷害更大……”
吳茵不說話。
江之寒看了她半晌,“這件事……我告訴過你,你不用管了,我自然有分寸的。有些事情……有些事情,不是不願意和你說,你知道多了也不見得是好事情。”
吳茵咬咬嘴唇,“你……不是答應楚姐到此為止了嗎?”
江之寒詫異的看他一眼,“你的消息倒是很靈通!”他似乎冷笑了一聲。
文楚有些受不了他疏離又帶些嘲諷的語調,心裏忽然覺得委屈極了。她捫心自問,自己沒做錯什麼。江之寒的脾氣,表麵溫和,內裏倔強。這個時候,最能影響他的就隻有文楚。而且自己去找文楚勸他,並沒有違背文楚本人的意思,她看的出來在這件事上,文楚是誠心誠意和她一條戰線的。
江之寒說:“我給你說一條,以後這相關的事兒,你有什麼意見建議盡可以同我講,不要拿去煩擾楚楚姐。她現在看起來好好的,但精神還是不太穩定,陰影還在那裏,我和袁媛一直擔心,會不會有長期的後遺症。好不好,小茵?”
語氣溫和,但吳茵好像能體會裏麵蘊含的責備之情。
她使勁抿抿嘴,點了下頭。
江之寒說:“今天太累了……我先睡了。”上了床,鑽進被窩。
吳茵趕緊關了床邊的台燈。在黑黑的房間裏,她孤零零的坐著,手裏還捧著那本商業周刊。月光灑進來,勾勒出身邊男子露在被子外麵的臉頰的輪廓,說不出的好看,說不出的傲氣。
吳茵坐在那裏,忽然想起鍾老對她說過的話:你是他的女朋友,所以你應該是那個提醒他的人,即使忠言逆耳,即使你說的不招他喜歡,你才是那個真心想要幫他,為他著想的人。
吳茵思緒百轉,一時間想起很多事,想起有那麼些相似的小倩的事兒,那是伍思宜講給她聽的。那時候江之寒還什麼都不是呢,也不認識這麼多的人,但他四處奔波,為了那個素不相識的女孩兒盡心盡力。伍思宜和她說的時候,臉上帶著些驕傲,好像她曾經喜歡過的男子有這樣的品性作為,讓她深感自己並沒有瞎了眼。
轉念間,她又想起自己初見江之寒的時候,在那個別墅裏的房間裏。如果江之寒不在那裏,如果那群人膽大妄為的要強迫她,她也會從那樓上跳下去麼?如果遭遇這一切的是自己而不是文楚,自己會阻止江之寒非常規途徑的報複嗎?吳茵拷問自己。
是的,我還是會的!吳茵在心裏大聲的回答自己。因為我最在乎的不是怎麼去報複,我最在乎的是他的安危,是他的前途。隻要可以,我要把他拉出任何可能的危險的漩渦。
吳茵驕傲的挺了挺胸脯,下一刻,她聽到自己在黑夜裏的聲音,“你……答應了楚楚姐,你會做到的,是吧?之寒。”
良久,江之寒有些冷的聲音回答她,“你……想聽真話嗎?”
吳茵嗯了一聲。
江之寒說:“我……當然不會為了她去找姓朋的人渣的麻煩。我不會的……我隻會為我自己去找他,哼哼!”
黑夜裏,除了吳茵的喘氣聲,靜悄悄的,不再有別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