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說:“謝謝,不用了,姐姐你留著自己用就好。”轉頭問張小薇,“小薇姐,你喜歡什麼類型的?”
倪裳笑著說:“她是正宗的科斯特納飯。”
林墨嘖嘖了兩聲,“好獨特的品味哦,小薇姐……”離別的愁緒在玩笑中似乎消散了一些……
林墨和張小薇在寧州機場送別倪裳的時候,吳茵正在青州的辦公室裏主持一個會議。江之寒呢,他懶懶的坐在文楚家的書房裏,麵前放著一杯啤酒。
文楚隔著他幾步,坐在她最喜歡的轉椅上,抬眼看了看他,“所以……你找到了那天到中州去的倪裳媽媽的朋友?”
江之寒一口飲盡,“我找出了她的名字,給她發了一封信,告訴她白阿姨去世了。但……我沒有去找她……”
文楚沉吟著說:“我覺得你做的是對的……逝者已逝,有些東西找出來又有什麼用?說實在的,這……也是天意。天意……之寒,你再能幹也是抗拒不了的!”
江之寒帶著些醉意,不服氣的說:“怎麼會有這樣混賬的天意?”
文楚柔聲說:“你的思維有一個誤區……總想找出來倪裳母親車禍去世的責任人。也許?……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多的責任。也許,你不應該苛責自己,也不應該為這事去苛責別人!”
江之寒哦了一聲,“難道不忠於婚姻不應該被指責嗎?”
文楚看著他,“應該,不過那是道義上的責任。你要把她的車禍強攤到相關人等的身上,那是不公平的,之寒……我給你打個比方,也許並不是很恰當。我們假設白阿姨有個好朋友,她從某個渠道偶然知道了朋友丈夫不忠的這件事。你說,她該不該告訴她呢?比我們老一輩的人,對婚姻的忠誠都很看重。她多半會想,我必須得告訴她,不能讓她蒙在鼓裏。至於告訴她以後,她是原諒她的丈夫還是選擇離婚,那是她的選擇,但她有權力知道真相。然後呢……她就告訴她了。再然後呢,就像你推測的那樣,白阿姨覺得心情不好,想找個地方散心,便坐車去了別處,卻不幸遇到了車禍……之寒,你說,難道你應該追究那個告訴她的朋友的責任嗎?應該把她的去世的一部分強加到她的身上嗎?在我看來她並沒有錯,這不過是……命運罷了……”
江之寒今天喝的不少,但還不到他的量。看看窗外的天空,他好像能看到一架正起飛的波音747或者是空客340。曾幾何時,雖然離開了,他還能感覺自己守候著她,但現在她終於飛走了,飛到遙不可及的地方……
在心底深處,困惑著江之寒的還有另一件事。他查到了白冰燕朋友的名字,給她寫了信通知過世的消息,卻猶豫著並沒有去找她麵談。因為他很害怕談話的結果,是他最不想聽到的事情……
嗬嗬傻笑了兩聲,江之寒說:“楚楚姐,我們倆的初戀都好失敗哦……”
文楚溫柔的看著他,隻有這個時候,他才剝掉了和年齡不相符的成熟,他不再顯得無所不能,而是焦慮脆弱,而那種脆弱能夠自然的激發起你保護他愛惜他的欲望。
文楚柔柔一笑,“我覺得還好。之寒,好多人一輩子都沒有全心的投入,有過一段初戀呢!所以,相比起來,也許我們,尤其是你,還是幸運的……”
江之寒傻笑了一聲,“嗬嗬,最近有好多人跟我講這個道理,好奇怪的道理……”他咕噥了兩句,忽然眼前一黑,一頭倒在靠椅上,慢慢的沉到地上去。翻了個身,他很開心的抱著一隻椅子腿。一會兒的功夫,居然打起呼嚕來。
文楚蹲下來,看了他半晌,不禁搖搖頭,伸出手拍拍他的臉頰,“之寒……之寒……”,回應她的是更響的呼嚕聲。
文楚歎了口氣,伸手提著他的衣領,想把他拉起來。可是男子實在太重了,她嚐試了兩把,便理智的放棄了。
下一刻,文楚起身去拿了一張薄的毛毯,蓋在江之寒身上,自己一屁股坐在他身邊書房的地板上,低頭看著他,眼裏全是憐愛。
小家夥,好好睡吧。等你睡醒了,你又會是那個看起來無所不能的模樣;當你長大了,你終會發現,雖然有這樣那樣的不如意,在人生中能遇到這樣幾個女子是多麼大的一個幸運!